“难不成,俪居士你还真落草为寇了?”木兮惊叹。
“咳~,兮姑娘误会,俪某只是归隐而已。六年前,丘地爆发洪水,淹没莫郡四县,与之同时,疫病横行。俪某知婆婆神医妙手,只可惜无处寻觅,故而以山匪布局,以期许婆婆入世救人。只可惜,终究未等到。”俪居士怅惘。
“我记得我曾说过,我们从山里来,却不是山中人。我们游走于天下,有缘者才能碰见,无法听见人的诉求。师父不是给你留有许多的书籍吗?你未翻阅?”木兮问。
“那些珍贵典籍,俪某自是看了的。灾情发生后,得知消息时,俪某迅速筹集粮食,征调各路人手,连夜伏写奏章,一一列出应对之案。奈何当时局势动荡,而俪某人微权轻,以至于所上奏折被搁置。待某联络好友,把灾情上达天听,被给予重视之后,那些个混蛋,竟然!嘭~”一拳捶桌,俪居士愤慨。
“他们竟然为了一己之私,挪用救命粮!枉顾皇命!更是直接夸大事实,封锁莫郡!待我想尽一切办法控制住灾情,召集人研制出药石,莫郡已然十室空却四五室,那些逝去的人,可是有一半的人,——是饿死的啊。”俪居士悲。
“我想讨个公道,结果不了了之。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职责;这为官者不能为民,那这官不当也罢。”吐出心中郁气,俪居士重归于平静。
倾听者木兮,发问道:“可不当官了,那如何为民请命?”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做不成政客,那当个闲散名士之流,亦是俪某之所求。”
“居士倒是豁达,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把山下之匪局撤去?”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婆婆高山仰止,俪某景仰。汝等来无影去无踪,吾无法寻觅,只得放出饵,耐心等候,终究苍天不负,终于遇见,”俪郡守解释,继而问道,“不知婆婆可安好?”
“师父她,已在八年前逝去。”木兮起身,看向苍穹,星星如眼,很明亮,“她舍己为人,救了很多很多的人。”
“……”空气忽然安静,沉默了好一会儿,一声长叹,俪居士有些难过,“不知婆婆安葬何处?俪某请去祭拜?”
“那儿离这儿太远,我无法告知。师父之本领,我习得一二;师父之意志,我亦继承了一二。”木兮回头,看向俪居士,“请问居士,如今的世情如何?”
“安盛的仍旧安盛,贫瘠的依旧贫瘠,百姓们大体还过得去。两个月前,我的一位学生寄来书信,询问旱情之解决之道,俪某对淞地不熟,只好给他寄了几本书籍,期许他能因地制宜,想出解决之案。不知兮姑娘你可有打算?”
“不知淞地在哪?”木兮问道。
“在东南方向,录属禹郡。”俪居士答道。
“你那学生,唤何名?”
“罗琼,字瑾之。”
罗琼,字瑾之吗?这世界真小。
休憩一晚,一日几千里,木兮出现在淞地。
时隔两日,木兮出现在罗琼的面前。
“许久不见,不知罗高人可还记得我?”木兮不请自坐,开口道。
“木家小兮,兮高手?”书房里,书桌前,面容憔悴的罗琼揉了揉眼睛,“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有何求?我可是很厉害的。”木兮自我夸赞道。
“我有何所求?”想到自己的无能,罗琼失落的道:“我这淞地连连大旱,以至颗粒无收,导致无数百姓弃家园而去,成为了流民,更可恨的是,腌臜之徒趁乱迷惑人心,一时乱象四起。请问手眼通天的兮姑娘,可否凭空变出粮食?可否千里斩敌,还我淞地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