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元生处得来的信息,足够云竹消化一阵子,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脚行小五所言被妖怪袭击之说不可信。
否则陈元生断不会是这种反应,要知道其中牵扯着他手下的从事,苟老二更曾是陈元生的家奴,而且还活着回来了,如果陈元生于此事无关,他也该说是鬼怪作祟才对。
陈元生被云竹这番连消带打,等于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了云竹手上,后面要收拾他,只需要彻查此事就可以了。
云竹暗自作好准备,回去就要把那个脚夫控制住,并派人监视苟老二省得被灭口。尽管陈元生这个小小的知府她不太看得上眼,但扬州位置特殊,说不定以后还用得上。
没见一旁沈立的表情已经不太好看了么?
“沈员外,陈大人,请留步罢。”
试探出沈立态度,也明白了他究竟是何样人,顺便埋下了一个足以置陈元生于死地的伏笔,云竹已经算不虚此行,多留一个时辰虚与委蛇,也只是为了便于绛玉行事。
若论玩心眼,云竹敢跟任何人掰掰腕子,但牵扯到精怪鬼妖,她真的是无计可施。
后见时辰差不多,云竹也就起身准备告辞,出门后绛玉已经混在她的随从中等在那里,对视后看到绛玉微微摇头,不觉有些失望,看来绛玉没有在沈立家寻到妖物所在。
又见沈立的笑容有些勉强,云竹遂玩笑般讽刺一句:“沈员外老当益壮,下次纳妾时记得给我去个信儿,本宫也来讨杯酒吃。”
这话说得着实有些损,饶是以沈立的城府都有些绷不住,反唇相讥道:“草民二女儿今年才及笄,既然蒙殿下记挂,沈某就斗胆求殿下保个媒,为她寻一门好亲如何?”
这些玩嘴皮子的人心是真的黑啊。
绛玉在后面听得好笑,沈立这话乍一听很是客气没什么问题,可要分是跟谁说。
媒人之所以多被称为媒婆,就是因为保媒是长辈或妇女们才能作的,云竹未嫁之身,哪儿能给人作媒呢?
何况沈立特地提及二女儿才及笄,这就要作成亲准备,比起云竹年近双十还未议亲,就怎么听怎么觉得嘲讽了。
嗯?
绛玉突然一惊,沈立刚才的话中似乎有个很奇怪的信息。
“还是算了,戏文上不是都说么?打发媒人不喜欢,调唆两家乱一世。本宫才不作这个恶人……”
云竹失笑回绝,绛玉却突然问道:“员外,你家次女今年及笄?”
这个时候一个之前完全没有存在感的人出声,显得很不合时宜,包括云竹都向绛玉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沈立也有些惊疑,但他还是有气度的,而且陪着公主前来的随从,虽然年纪看起来小一点,也不是他能无礼相向的。
于是朝着绛玉点头微笑:“正是,这位小爷丰神不凡,敢问如何称呼?”
绛玉也知道此时不该开口,但她必须要确认这件事,以印证心中所想:“薄名不足挂贵人之齿,在下有一表兄正当婚龄苦无所求,故而相问。”
这当然是假话,作不得数,又有反应过来的云竹在一旁打圆场,沈立也没当回事,只是笑着跟云竹客套了几句,就放她们离去。
陈元生也在一旁相送,他是不能走的,即使没有云竹沈立一般的敏感性,他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失言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