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玉一听就知道这僧道二人已经推算出事情的原委,心里认定这两人就是‘非道之道,非僧之僧’,于是直接问道。
“那倒不是。”
道士抬手扔来一串物什,似乎早有准备,绛玉接过看了,十根捻子被系成一束,清光莹莹一尘不染,看上去就令人心神宁静,正是绛玉需要的引子之一。
那么看来问题是出在另一个人身上。
见绛玉的目光看过来,和尚双手合十苦笑道:“我自受戒以来,只得木鱼,并无念珠,况且佛珠多为木石,又何来舍利?实担不起‘非僧之僧’这样的称呼,小友可能要另作他图了。”
“原来如此。”
这明显不是假话,看来那非僧之僧别有来历,绛玉于是点头致谢:“谢过两位仙长。”
“先不忙着谢。”
道士摆手道:“我二人来找小友也有一事相求。如今天道有变,阴阳更替,我等推演天机也愈发晦暗不明。那蠢物既是由我二人携带入世,总不好让他被劫灭了去,我见小友与那蠢物也有些缘分,不知能否替我二人护着些,也算还了今日这份因果。”
绛玉问道:“护着玉?护着石?护着人?”
道士回道:“人即是玉,玉即是石,石即是人。”
蠢物应该是指那块女娲补天所遗神石,被眼前这僧人化作通灵宝玉,又托生进了荣国府,那贾宝玉前世是赤瑕宫神瑛侍者,说来也是神仙一流的人物,如今人石玉如同三位一体,故而绛玉才有此一问。
这样一来,道士的要求在绛玉听来就显得有些可笑:“仙长难道不知?命里运里贾府都该当有这一劫,若是我护着他,他们下凡历劫岂不成了笑话?”
道士与僧人对视一眼后道:“小友果然已非化外之人,方才所言并非贾府之劫,而是那蠢物之劫,小友护得神瑛性命不失便是。”
绛玉慢条斯理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两位仙长既然能够推算出我将要施行的术法,也该知道完成之后我会修为尽失吧?”
“那又如何?”
癞头和尚反问道:“修行中人与凡人终归不同,小友到时候只需尽自己所能,我等今日也不算白来一趟。”
“既然如此,我应下便是。”
得到绛玉的同意,僧道二人心满意足正欲离开,忽又听绛玉问道:“二位仙长可知是何人害我母亲?”
“小友自有缘法,不可说,不可说......”
僧道长笑一声,抬手便破了三人共同作出的幻境,也让绛玉腰间刻着“薄月”的那一柄木刃微微一颤,而后飘然而去。
身影片刻间消失不见,只余空中似乎还隐隐飘荡着歌声。
“世人都说神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