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只是单纯的形容,在静安的感知之中,天与地都在此时失去了彼此的界限,似是将钢与铁一同相融,化成了彼此不分的银水一般。
方向感在此时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所幸,这般颠倒而又诡异的感觉并不长久。赶在静安的意识出现明显的混乱感之前,他的意识便从一片混沌之中上浮,直至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对于肢体的控制力,也重新回到掌控之中。
睁眼,起床。
嘎吱作响的床板声传来,似是黄昏的钟声般,破开了一片寂静。
依旧是昏黄色的油灯,身下的床单尚且还余留着些许的体温。周遭的设施同样没有丝毫的变动,似乎这一切的异常,都只是静安的错觉一般。
可是,一些摆在了明面上的不同之处,却也让静安无法无视。
本应陈放着诺尔与旅鼠的裹包,此时里面都是空空如也的一片。静安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却根本找不出任何的痕迹。
“不见了……”
自言自语的呢喃之间,静安抬起了眼皮,朝着地上的被褥望去。
那本应躺倒在他边上的老冰棍,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为了方便狗子趴伏,从而整理成蓬松模样的被褥尚且还铺设在地上,可老冰棍却是已经完全不知去向。
静安从床上起身,进而缓步走到了这床被褥之前,微微附下了身子。昏黄色的油灯之下,照明效果虽然十分有限,但静安依旧找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他伸出手去,将那一簇黄白相间的事物高举过头,最后映照在了油灯之下,使自己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老冰棍身上掉的狗毛?”
痕迹尚存,正主却已经不知所踪。
静安转过身去,他打量了一番四周的陈设,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暗道或是藏室。随后,他走到了房门旁边,目光停留在了那尚且还出于插销状态的门锁之上。
房门还是关着的。
老冰棍如果想要出去,那这扇门不可避免,肯定就会被打开过。
可是眼下这幅模样……很显然,房门并没有被折腾过的痕迹。
那么。
老冰棍是凭空蒸发了吗?
些许思索的表情在静安的脸上浮现,他转身拿起了书桌上的油灯。随后再度回到门口,伸出手去,将其缓缓推开。
吱呀一声过后,静安来到了走廊上。他几步上前,将油灯摆放至身前,用以照亮那个锈迹斑斑的门锁。
一番摆弄过后,他推门而入,看到的同样也是一片孤寂——艾莎也不见了踪影,只余下了书桌上那一直燃烧着的油灯,以及一直都随身携带的背囊。
都不见了。
眼下的状况,甚至都不能用简单的诡异二字来加以形容。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抛下了名为静安的男子,他无法在这个空间里头找到一丝生命的迹象,哪怕是一只苍蝇,或是跳蚤。
可在这会儿,静安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了然的表情。
毫不夸张地说,从醒来之后,直至现在的奇怪现象,这一切的异常与怪异,几乎都如他所料。
只是具体内容是否正确,还需要再进行最后一轮的验证。
低下脑袋,静安瞥见了那放置在了胸口处的精致小怀表,上头的时间走向完全遵守着最基本的物体原则,并在此时,给予了静安至关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