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总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行为怪异的变态。
然而,就在他进行第三轮绕圈的时候,一个赤裸着上身的黑人突然上前。他戴着一双与肤色相近的墨镜,咧嘴便能露出一口大白牙。
“哟,我的好兄弟!你的品味很不错嘛,知道我们内街的规矩?怎么,是找我们的boss有事吗?”
轻佻的语气,不知所谓的内容。
“是的,麻烦你了。”
后者闻言顿时展颜一笑。他自来熟地与静安勾肩搭背,半是劝诱,半是拖拽地把他带到了第三大道上一个边房的入口处。
两个身穿紧身衣的壮汉分立门旁,此时正不住地打量着来人。
静安抬起眼皮,瞥见了上头的那一大块牌匾——‘兄弟搏击俱乐部’。
若是正常人,估计肯定不会想着要进去一探究竟。
“哟~这是我引荐的好兄弟,瞧瞧这上流的衣品,boss肯定会喜欢他的。”
不多问,不多看。静安甚至都没有兴趣去了解这些家伙的名字。
快点把东西卖了,再补充一下物资,然后就回一趟穆勒城,看看诺尔现在怎么样了吧……
思绪浮上心头,静安便随着黑人的脚步,径直走进了这一栋漆黑的大楼里。
而同一时间,穆勒城这边。
两名端着药品与注射器的护士正并肩走在长廊上,趁着领导不在旁边,正发出细碎的叨语。
诸如柴米油盐的话题过后,话题便不可避免地回到了工作上。
“克拉克,这还是你第一天上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五楼的一位病人情况比较特殊,需要你多关……喔,主任又在叫我了,你先上去吧,我马上就过来。”
有着东方人面孔的实习生微笑着点了点头,接过了同行者手中的托盘后,先行进入了五楼的重症监护室。
掀开门帘,便是一大堆的维生器材入目。它们就像是簇拥着月亮的群星般,将正中心的小小身影给包裹在了正心处,维持着她逐渐衰弱,却还在持续的生命。
“一个……小孩?还是混血?”
克拉克的眉头微微皱起,对于重症室的病人她还未曾接触过。方才护士长想要提醒的内容,或许就是跟这小孩有关的事项。
她将托盘放置于身旁,一边审视着病患记录,一边微微叹气——里头混杂着羡慕,嫉妒,亦或是沮丧的气息。
“不愧是有钱人家,就像这种情况都能用药品吊命,真是奢侈……”
即便如最初级的医师都能明白的道理,克拉克自然明了——过度辐射造成的器官功能性衰竭,以现有的医疗手段而言,几乎无药可救。
即便再如何处理,都只能做到苟延残喘而已。
“家属也是知晓情况的吗……啧,所以说啊,这帮人这么有钱,怎么还不能捐一点出来给我们穷人改善生活啊。”
抱怨过后,克拉克的目光从床头的抗辐宁上一扫而过,表情不由自主地有了些许的变化。
如果……把这最高级的药品给偷换一下,会不会有人发现?
应该,不会吧。
既然只是用来吊命的玩意儿,质量好坏都不会有人知道,死人可不会去投诉护士的服务。
中档抗辐宁的外装几乎与最高级别的制品一模一样,只需要花点心思去改动一下包装壳,肯定不会有人发现。
念及至此,克拉克的呼吸变得粗重了起来。她缓缓地伸出手去,微微攥紧了那白色包装的高档药品。
“呜……”
一声低沉的痛呼响起,吓得克拉克浑身一抖,接连向后退去好几步。
高跟鞋的清响在房间内荡起了回声,就像是她急剧加速了的心跳一般。
过了好几秒,都没有出现其他的动静。她便悄悄上前,目光向下,正好瞥见了诺尔因为疼痛而皱紧了的眉头。
“哥哥,好痛……”
看着小家伙那因为苦痛而扭曲的面容,克拉克微微一愣,颇为复杂的情绪在她眼底之中翻腾,最后却又趋于平静。
她再度伸手,将药品的包装壳攥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