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之时，杨木坐在不远处的一座矮山巅上吸收着晨露朝气，青衣在湖边蹦蹦跳跳，一会跳入水中，四处追鱼，一会跑到雪地里四处打滚，好不欢乐。

钓鱼翁则在自己院子后面的菜园里悠然锄地，边上冉翎君看着被阳光染的金黄的杨木，眼神复杂，许久没有说话。

他们已经在崖山下呆的一个月了。

似乎是鼓起了勇气，冉翎君看向钓鱼翁：“江前辈，我有一事，想要请教您？”

“问吧！”

“凡人真的不能修仙吗？”

钓鱼翁听到这个问题没有丝毫惊讶，手上的活儿没有停下：“你可知道修仙究竟是为何？”

“不知？”

“是为了长生！每一个走到最后的修仙者都是为了长生！”

钓鱼翁直起身子站了起来，把锄头一立。“修仙不是儿戏，而你，对于长生的渴望并不强烈，注定无法在修仙路上走远，就算有办法你又能如何？”

“前辈的意思是有办法？”冉翎君听到钓鱼翁的话，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眼神一亮。

钓鱼翁眉头微微一皱。

“金丹元婴大能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一个筑基修士又如何能做到呢？”

见冉翎君面色黯淡下去，钓鱼翁无奈叹了一口气：“你也不必羡慕杨木，修仙者十有八九都没有好下场，如我和杨木这般的中低阶修仙者，放在修仙界中也不过蝼蚁而已，修行举步维艰，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相反你若继承越国皇位，只要你自己不作死，必然可以享尽荣华富贵，安然一生，这是多少修仙者所艳慕不来的。”

钓鱼翁回头看了看雪白的崖山，若是回到当年，他是否会选择修仙也说不准啊。

“可我想~”

“沉迷情爱乃是大忌，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于杨木来说，绝非好事，你若真的喜欢杨木，日后千万不要在他面前过于表露，修仙讲究一往无前，若是心有牵连，迟早身死道消。”

听着钓鱼翁的话，冉翎君心中一寒，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成为杨木的累赘。

钓鱼翁似乎也是感觉到自己的话太过伤人，幽幽补充道：“人世间重要而又有趣的事情很多，情爱只是很小一部分，放下妄念，你会发现天高海阔！”

钓鱼翁微微摇了摇头，他二百年多年的经历里见过了太多这样这凡尘中人，早已见怪不怪，没有再安慰冉翎君，弯腰继续起手头上工作。

冉翎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默然不语心头复杂。

……

半晌之后修炼完毕的杨木踏雪而归。

“近些日子杨道友恢复的可好？”

“多谢江前辈，这些日子来的解惑授业，晚辈现在基本痊愈了。”

这一个月，杨木不光知道了如何正确的修炼，还是对修炼的体系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对于钓鱼翁十分感激，心中早已师礼待之。

“江前辈，晚辈有个不情之情。”

“既然是不情之请还是不要说了。”

“……”

“你无非是想让我去帮你们诛杀越国魂宗邪修。”钓鱼翁淡笑一声，仿佛早知道杨木要说什么。“我老了，累了，没多少年寿命，也不想再搏命了。”

“红尘间也好，修仙界也罢，皆与我无关。”钓鱼翁看向杨木，摇了摇头：“而且我也建议你不要继续去越国。”

“当年我初踏修仙路之时，就是因为心中无意义的侠义之心，杀了一个为祸凡尘的魂宗弟子，结果沾染了大量红尘之气，误了我整整十年岁月，错过了最好的筑基时间，此生止步筑基中期。”

“而你的炼体虽然不弱，但是想要面对筑基修士还是没有丝毫活命的可能。”

“就算你运气极好，借助皇城阵法杀死了魂宗筑基邪修，你最少也会沾染十万以上的红尘之力，此生都无望踏入筑基期，”

“你还有大好的仙途，为了一群不相干的凡人彻底自绝仙路，当属迂腐不智。”

训完杨木，钓鱼翁转向冉翎君。

“你也一样，凡人之身，卷入修仙者的争斗，乃是十死无生之举，更何况你就算去也救不了越国子民，不过飞蛾扑火而已！”

“难道任由邪修在越国肆虐吗？”

“等他们杀够了自然就会走了。”

“邪修贪念深重，多少人才能填满他们的胃口？”冉翎君可以在安莱国见过邪修手段的。

“放心吧，最多数百万人，不然就会引来除邪者。”

冉翎君听完钓鱼翁的话心中一凉，绝望的看向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