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莫名其妙(2 / 2)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5695 字 6个月前

区区一个接近洞真的战力,哪值得景国费这么大周章?M..coM

若只是当宠物养,哪怕姬炎月是当世真人,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胆子,行此大不鞋之事。

所以背后一定还有什么理由存在。

只是那些也并不重要。

尹观只需要知道,是谁制造的悲剧,而不想要去了解,悲剧制造者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苦衷。

如果死后能在源海相会,便让那些制造悲剧的人,和那些在悲剧中不幸消逝的人,再去慢慢地解释。

姜望想了想,又道:“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对于你的表妹你爱过她么?“

尹观语气平静:“你是怎么认为的?“

姜望诚实地道:“我不知道。我一直觉得,你对她用情至深。因为你离开佑国时,冒险所做的一切,

都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但是这一次…我会想,是不是苏沐晴只是你摆在明面上的弱点,其实你从来没有爱过她?有这样一个弱点在那里,赵苍他们就不会把心思动在其它的方向。因为你在杀赵澈的时候,好像也并没有顾忌她的感受。“

当初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姜望跟尹观说过—一“你表妹真的很爱你。”

那时候他不能够理解尹观的选择。那时候他亲眼目睹过苏沐晴对尹观的情感,是怎样为其担心,为其流泪。

当然,这一次他也看到了苏沐晴对另一个人的牵肠挂肚。

如尹观所说,不是每个人都有战胜人生的勇气。

他只是好奇,如尹观这样的人物,是如何对待自己的情感。

尹观静静地看了姜望一阵。

这时候他忽然意识到,在一些关键的人生节点上,眼前这个人好像都在场。

真是莫名其妙的缘分。

他自问是没有朋友的,他也不是一个愿意坦露心事的人。

但也许是刚刚杀掉了赵苍、郑朝阳,也许是这儿的酒有几分醉人。

也许他也的确想说两句。

他这样说道:“我不期待他人的忠贞不渝。

我正视所有人性的弱点。

我理解不是所有人都有战胜人生的勇气。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仍然会为此失望。

我或许喜欢过她吧,在年少的时候。

但即便是有过,现在也已经结束了。

对我来说,她是我的表妹,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人。我现在只想好好地培养她,让她认清楚生活的真相,让她拥有独自面对人生的力量,然后给她自由。”

说完了这些,尹观便将酒杯倒扣,也不管姜望如何想,敲了敲桌子:“好了,该聊的不该聊的咱们都已经聊过了。姜侯爷,你该去你的草原了。“

姜望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其实我也不是很急。”

“我挺急的。”尹观看着他道:“地狱无门一天很多单生意。“

姜望只好遗憾地作别。

与姜望分开后,尹观也径直离开了这座酒楼,绕了很大一圈,出现在另外一个小国。

在一座人烟稀少的小城,地狱无门在此设有专门的外事驻地。

时至今日,在黑暗世界里,地狱无门早已是一块响当当的招牌。十殿阎罗凶名赫赫,但组织自是不止十殿间罗,还有越来越庞大的外事组织作为补充。事实上很多生意,下面的判官鬼卒就可以处理。

来到一处隐秘的房间外,仵官王正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手指—一一根根拆下来,又一根根装上去。

此时的他,又用回了外楼境的肉身。唯独不变的,还是那种木偶般的滞涩感。

就算是尹观,其实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外楼境还是神临境,不知他是男是女,不知他哪一具身体是本躯又或者早就不存在本躯了。

但毫无疑问,他是能发挥神临境的战力的。

“情况怎么样了?”尹观问。

“差不多。”午官王随口道:“老大,伤得那么重,治起来太不划算。“

尹观平静地看着他:“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把他炼了?我给过你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官王本能地坐直了,手指也不玩了:“我就那么一说。”

他又不傻。

秦广王现在既然敢放他跟受伤的平等王单独相处,肯定已经有办法让他跑不了。这一次去佑国,虽然秦广王并未完全展露实力,但从其人对郑朝阳的压制,也足能窥见只鳞半爪。

他完全没有对抗的把握。至少现在还没有。

“我不会要求你们相亲相爱。但是他参与了行动,付出了努力,完成了任务,他就一定要有所收获,

这是地狱无门最大的规矩。”尹观语气平淡:“即使是玩笑话,也不要再让我提醒你第二次。”

“嗬嗬。”仵官王企图傻笑。但笑起来阴森非常,更像是在挑衅。

于是闭嘴。

尹观径自走入了里间,平等王静静地躺在…一副棺材里还用粘稠的血水泡着。

虽然清楚这血水有弥补气血、蕴养肉身的作用,但眼前这一幕情景,也让尹观怎么都无法觉得,官王之前是“就那么一说”。

他伸指按了按,确认平等王的面具未被摘下来过,也便什么都没有说,在旁边坐了下来。

楚江王带着苏沐晴,仍在另一处隐秘地方等他,但他现在不想去见。

倒是又想到某位大齐侯爷。

躺在棺中的这位在佑国杀帝屠龙,窃国势对敌。其人所掠夺的国势之力,便是此行的酬劳。

非皇室嫡脉,不可能如此操纵帝气。

再加上那大日金焰,地狱无门这位平等王的身份,对姜某人来说几已是摆明。

但那家伙好像什么反应也没有。

他本打算从中说和,最后却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封侯之后,是有几分城府了…他莫名其妙地想着。

他很少这么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