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日的高升,山间雾气逐渐消散。
但也还是有那么朦胧一层,不曾散去,给这山间风光,平添几分缥缈的气息。
久居此中,秋虹倒也适应了此般情况,没有什么特殊的心情,也是见怪不怪。
在田茹演练完六种剑法之后,秋虹自是勉励称赞了她一番。
口中说道要让其勤修不辍,但内里已经有了先放任她玩耍些年月,消了孩童心性的想法。
既然见她修行上颇有进境,秋虹自然不会食言,将叶鸿传下的门内真诀,口述于她,再把初时修习时要注意的事项一一告知。
并将那本小册子顺手予了,让其日后好生参悟,若有不懂之处,上前来问就是。
田茹自是欢喜的应下。
至于日后是否会寻他来解惑,那便是未知之数了。
经了这一遭,秋虹也无在修行下去的兴致,索性便起身,准备同她一道回了竹林小院之中。
师兄妹二人一高一低,一齐走在宽度正好合适的青石道路之上,身后跟着两个摇晃的小家伙。
五斋摇晃着尾巴顺在秋虹背后,而小鹤儿则是与田茹亲近些,走动间不时的往她腿上蹭。
“黄有德呢!怎么最近一阵子都没看到他的身影。”
两人行走在道路之上,各自有着心事,沉默了一会儿,忽听的秋虹如此问道。
“啊,什么。”
惊得田茹身体一颤,声音稍有几分慌张的道:“奥,小黄啊,他前些日子还来寻你呢,只不过那时师兄你不在罢了。”
显然间这小妮子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东西。
但恍惚了一下,还是飞快的回想了一下脑海中记忆,向自家师兄解释着。
“哦!”
秋虹皱了下眉头,心中生起几分猜测,便又问道:“他可曾说,找我有何事?”
“这个,他倒是没有说起过。”
田茹回想了一下,如此说道。
继而话音一转,又道:“不过,他却是不知从何处搜寻来几株灵药,让我用葫芦化了,将生机灵液予他,也不知是做些什么事。”
她撅了下嘴,似乎有些不满意黄有德的做法。
“你全数给他了?”
秋虹下意识的又问道,但他心里明白,显然以指小妮子的性子是不可能将化成的灵液尽数给了黄有德的,便是不取一半,怕是也得留下三五成的样子。
当初白鹤还与她关系甚笃呢,不也照样该留的还得留。
“怎么可能呢,师兄你是不是傻。”
田茹转过身来,一脸古怪的看向他,继而漏出了败家的表情。
倒是让秋虹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小黄虽然与师兄你关系亲近些,也时常帮我们干些活,但小动物之类,自然是自家养大的才会亲近啊!像他这般的,自然是说不上熟悉。向我求灵液,肯定是要付出点报酬的啦。”
“你呀,人小鬼大。”
秋虹笑骂一句,也不在多言她的不是。
这般亲疏理论,倒也是合她的性子,就是不知日后若是竹熊相求,她又是什么表现。
不过看现在竹熊一副沉迷厨艺不可自拔的样子,就连修行也荒废了许久,怕是估摸着没有那一天了。
两人相伴走着,随口又问道:“他可曾说,要用那些灵液来做何事?”
田茹摇了摇头:“这个倒是没有,他向我换了灵液便急匆匆的走了,我忙着和牛儿玩......咳咳,修行,没有过多的注意他。”
秋虹笑着看了她一眼,没有抓住她话语中不小心漏出的小辫子。
说道:“他若下次再来寻你的话,让他留上一会儿,我有话交代于他。”
“知道了。”
田茹低着头偷瞄了一眼,见一向对于自家修行严厉的师兄,没有在意自己不小心暴露出的偷懒举动,顿时又变得欢快起来,蹦跳着,欢快的回道。
“恩。”
秋虹轻应了一声,也不在作答。
心里则是思付着这山神老小子的事。
虽然他为了从福缘路中小世界出来,将那仙箓予了自己,并口称拜自家为老爷。
但也就初时的那几天老实些,还能在这院中呆住,怕也是摄于自己身份,以及对于这地界的不了解方会如此。
但近来熟悉了些,再加上勾搭上了别的妖怪,了解到了一些外界的信息。
这心头怕不是又活泛起来,估计是生了什么小心思。
这次向田茹换取灵液,秋虹猜测其也是将上次兀自冲关的亏空弥补回来,说不得便也是将自己给予他的那本从轮回世界中得来的武功秘籍修成。
想来距离那时也已经有了月余的时间,有如此的情况倒也正常。
本来两界本质差别就大,区区一本宗师也就是相当于凝神阶段的锻体之术,也不见的有多么深奥。
其中难求的不过是那些辅助修行的药材与灵材罢了,但在这青冥洞天中,仙山福地里,种种灵药不说俯首皆是,但也算不上太过珍贵之物。
只要费些心思,细细搜寻,总是会有些收获。
这一关,怕也是难不到他。
如今求取比那些灵药效力更强的灵液,便是只有一个可能了。
估摸着他修养好了身体,且又有所进境,想要尝试成就凝神。
并且在接引灵机的同时,抛去穿山甲的兽身,并以血肉筋骨为材,锻出一柄飞刀来。
就是不知其又有几分把握,是否破除了上次突破不成反而残留下来的心障。
“哼哼!”
秋虹心中冷笑,自是琢磨到了这活了上百年岁数的老家伙心里状态。
不告诉他,反而悄悄的和田茹交易,不就是知道若是自己不问,自家这贪玩师妹不会将此事告诉自己。
却是打着隐瞒他的小心思。
无外乎不就是怕秋虹在其突破的时候做些什么手脚,将他拿捏住,贪图他的器修真功。
说来道去,还是对他秋虹不放心就是。
秋虹大喊冤屈,道是无端猜测提防。
虽然他心知从一开始,这老家伙就不是真心投效,但自家也没苛求他不是。
这般小心提防,却是让人有几分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