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平淡,似是随意道:“那子鼠观里的木道人,应该是被你们所杀了吧。”
秋虹心中一凛,暗道果然。
面上笑道:“看来你真的与此中之事有些关联,而且当时也不曾离开漱玉城内。”
“不然,你又怎会知晓是我们,而非是我。”
将心中已经确定的猜测道出,他看着她的反应。
却没料到,端木蓉摇了摇头,面无表情道:“错了,我早在几月之前便离开了那城,从不曾回头。”
“至于因何是你们?”
她神色间难得的带了几分古怪,平淡道:“小家伙,你不会连自己的实力都揣摩不清吧。”
“如果是这般的话,我倒是要对你再多做些考量了。”
秋虹默然。
虽说事实却是如此,但被人如此点出的话,还是难免升起了几分被小瞧的不喜感觉。
继而又想到:“既然她是真正的离开涑玉城了,且不曾回返,那又是如何知道木道人身死,以及是我们斩杀的他呢!”
“而木道人所做之事又究竟与这个女人有没有关系?”
本来已经是理顺的思路,现在倒是又成了一团乱麻。
眉头不由的纠结起来,陷入沉思之中。
清穹之中,奇怪的神通妙法无数,能够做到这一点上的倒也有上很多。
但就秋虹知道的而言,似乎并不是现在这个修为的修士们能够掌握的。
他目光扫视着端木蓉,似乎这样便能看出她的秘密。
“无消猜测了。”
她并不在意秋虹的眼神,但也不想在这事上多耗费时间。
特意等候他,自然是有其它之事。
于是便道出原由来:“能够发现你,自然是因为《五瘟杂气录》的缘故。”
“《五瘟杂气录》?”
秋虹回想一番,这才想起它是从木道人储物袋里翻出的一本道书。
而又想到,那本道书所书写之人,赫然便是这端木蓉。
但又疑惑道:“我虽然得了那本道书,可我却从未曾修行过,你又是何从发现的!”
“你不曾修习过,但是木道人绝对是练过。”
端木蓉淡淡道:“你既然曾与他斗法,那想必也是接触到了他修出的五瘟气,那便自会残留上几分来,更何况......”
她轻嗅了几下鼻子:“你还把它们养在身边,那我又岂有认错之理,毕竟那本道书是我创造书写出来的,杂融几分神道理念,修来虽然难些,但自然也有其特殊之处的。”
“原来如此。”
他暗道:“是那三道依附在鼠样剪纸的瘟气缘故,回去之后却是要相个办法将其处理一番。不能留下这般东西,受制于人。”
“这么说来木道人的法诀便是你传给他的了,而且散布瘟疫之事也是你在幕后主事了。”
秋虹说来,目光严厉几分。
谪仙剑不由的随着自家主人念动,漂浮起来悬在他身边,身上灵光吞吐,似是剑气在环绕。
有几分端木蓉说出个“是”字,便要先将她这俱神识化身斩灭,断了她的机缘的意思。
她扫了眼蓄势待发的谪仙剑,神色未有任何的变化。
“法诀留与院中,赠给有缘之人,谁得了去却是于我又有何干系。”
依旧语气淡淡道:“更况,我道行的是行医救瘟之中,积攒病气,化生五瘟法,用之祛除瘟疫,他走上邪道,自是心有邪恶。”
一番话语解释完,说的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看其神色,秋虹且信其言论。
但明显看来,她将那本《五瘟杂气录》留在那静僻小院里,就笃定了会被木道人得到,且也一定不会按照上面的法门来修行。
而且她也知道青冥洞天便在此处附近,若是木道人散布瘟疫,必然会引来青冥门人查看。
若是发现是他所为,那便必然不会留他性命。
这却是有了那么几分意思。
究竟是有着何愁何怨,非要算计那木道人于此。
“我听说那木道人在那涑玉城便立下道观数十年里,无有生出坏事,其下弟子虽多猖狂,但也从不曾劳害民众。”
“如此一人,你可是与他结有深仇大恨?”
“没有。”
“那可是他曾得罪与你?”
“亦是没有。”
“那你为何要算计与他!”
秋虹双手一摊,却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谪仙剑自是体会到了主人没有了敌意,故而放松下来,再度悬在腰间。
端木蓉先是瞅了眼他的剑,然后看了看自家腰间的尺子,似是有几分不满。
继而才说道:“看他心中有恶,不过一试罢了。”
却是在不经意间,就确定了自己是故意算计木道人之事。
也不知是故意如此,还是有些呆。
“就这?”
秋虹暗道无语,却也想到这木道人怎么就这么不禁考验。
别人不过留下一本道书,你就乖乖的上钩了,若是留下颗九转金丹来,你还不得变成什么样!
转念间想法他垂垂老矣的模样,想来也是为了突破修行关隘,方才如此做得。
心中却是没有丝毫的同情之念,只是有些感慨。
无论其本性善也好恶也罢,但装了数十载那也就成真了,但偏偏临了却又破了功。
该道上一声什么是好。
修行长生难忘了?
将心中发散的想法收束好,秋虹又说道:“此事既为木道人咎由自取,自是怨不得你的。”
虽是这样说,但真是如此吗?
端木蓉不过一念之动,而为此付出代价的却是那些死于木道人散布瘟疫的凡俗之人,以及丧生与祭炼瘟魔的诸多妖类。
他们又何其无辜是也。
但是,你又是真的能说她有什么罪吗。
怕也是难以下之定论的。
只能说是修士打架,遭殃的总是凡人罢了。
秋虹转言有说道:“你寻上我来,不会只是为了和我讲清此时的吧。”
“自然不是,若无必要此事我也本不想说。”
端木蓉面无表情,淡然道:“我寻你来,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
秋虹玩味的看着她耐看的面容。
她那那副表情,像极了前世给自己扎针的医生,一样的平静,目光里完全没有性别之分,只是一个人的那种。
心道一声,不愧是学医术的,一脉相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