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加派斥候了,最迟傍晚,应该就能探查赵军究竟有多少人马了!”
“太慢了,这样,第二军先抽出一师兵马移营汾水东岸,接应樊勇所部。”
苏则说了一句后,又将目光转向张济,言道:“张老将军,汝速速带领第七军余部,抢占大陵。界休既失,兹氏也必然保不住了,大陵不能再丢了。”
“都督放心。”
张济没有多说话,应声后,便径直出了帐。打算调派第七军在大营内的数千人,赶往大陵。
张济的离开,并没有影响军议的继续。
“都督,吾等虽不知赵军虚实,但观阳邑、界休,同时失守,想来赵军必然准备充分。眼下,界休失守,河东粮秣运转不来,仅靠离石,只怕难以支撑大军长久作战,不如先退回离石。”
听着苏则的安排,裴羲总感觉有些不妥当。三军之重,粮秣为要。赵军突然而来,便先拿下了界休,所图者便是绝大军粮道。
但观苏则所图,难不成还想与赵军博上一搏?
苏则没有说话,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樊稠。
樊稠尴尬一笑,说道:“裴兄,赵军主力尽在中原,幽冀各郡抽调不出多少人。阳邑、界休失守,也是樊勇、张绣大意所致。”
“哼~樊勇、张绣之报,皆言来袭赵军漫山遍野,不下两万之众。若如其所言,那少说也有四万众。再者,赵国又岂会没有别的安排,说不定现在还有兵马,直奔榆次呢。”
裴羲说完,樊稠便不再说话了。
见状,苏则不由心生燥气,凝目言道:“即便赵国援军有六七万众,又如何?加上晋阳兵马也不过区区十一二万人。吾等八万骁锐,如何不能破!”
“没错,雁门境内还有三万余铁骑。只要一骑快马相传,步骑十二万,赵人何以当之。”
王方亦是开口说道,对自家兵马的实力很是自信。
“话虽如此,可粮道断绝,军中储量,至多足三月之用。若是赵军围而不攻,坐待吾等粮尽,那般如何?”
“只要守住大陵,纵是粮秣不济时,吾等亦可退回离石。”
“赵国派遣援军救晋阳,吾等原本就有所预料。只不过,没想到赵国留了一手,蓄积兵马,奇袭界休和阳邑,以致两地失守。但正如王副将所言,界休、兹氏失守,吾等尚可一战。战局有利,则可大破赵国援军,界休也势必能夺回来。若战局不利,再撤往离石,亦不迟也。”
“吾等诸军,皆是国朝精锐,耗费粮秣不计其数,围晋阳,所图者甚?”
“自然是杀赵兵,为陛下大业,横扫群虏。”
“没错,若是不战而退,空耗粮秣不说,吾等威名何存!”
帐内的气势,瞬间就变了.....
树争一张皮,人争一口气,便是这般。
再说,他们本就是天下骁锐,若是就这么被赵军吓回了离石,那还当什么兵。
见此状,裴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都督显然是打算要跟赵军打上一场了,其余诸将的想法,也决然不会就此为赵军吓退。可赵人,真的没有别的安排吗?
他们从出兵,到围城,至今已有近一个半月的时间。这么长时间,赵国援军今日方至,岂会没有准备。
而苏则,心中也在踌躇。
哪怕自己表现出了要打一仗的心思,可也一样怀有担心。
赵国准备的时间很充足,所以来势必然汹汹。比如,这一来就破了阳邑和界休,几乎将第七军打废。
但除了第七军外,自己还有第一军、第二军、第四军以及第六军在,北面还有第二骑兵军和轲比能的鲜卑精骑。
自己的胜算同样不小!
“传令,第一军速速南下与大军会合。民夫即可过河,于汾水东岸搭建营垒。再派信骑,火速传讯公孙军将,命其速率本部及鲜卑精骑南下,不得有误!”
苏则不再迟疑,当即喝声下令。
而后,又与诸将说道:“诸君,吾等出兵晋阳,本就是为国朝打破中原战局平衡,以破赵国。而今,敌援既至,覆灭即可!”
“末将等谨遵大都督令!”
帐内数十人齐齐喝声。
唯独裴羲,长叹一声,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
胜算确实有,怕就怕再出什么变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