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亦是一横,抓住腰间剑柄,与焦璜对视。
....
两人互瞪片刻,谁也不肯服输。
站在焦璜身后的正昂,暗叹一声,摇着头走上前去。
来到两人中央,抬手示意二人莫要动怒,又言道:“二位稍安勿躁,某有一想。不若这样,白日修路,晚间吾部通行何如?”
说完,正昂目光看向焦璜,使了个眼色。
焦璜冷哼一声,手松开剑柄,转身离去。
而正昂又看向建设兵团的校尉,校尉倒是有些礼节,冲着正昂说道:“便依先生之策,不过吾等酉时停工。酉时后,汝部方可通行。”
“劳烦校尉了,还请校尉遣人通告其余各部,免得惊了诸位兄弟。”
“没问题。”
......
于是,焦璜黑着脸,硬生生等到了日落西山。
酉时刚至,便迫不及待的招呼各部起身,准备赶路。而对面的建设兵团的人,也是纷纷收拾物什,朝着北面的营地而去。
近万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巴蜀新兵,很快就赶了三五里地,见到了另外一幕。
前面一片平坦的空地上,立着一座庞大的营寨,一队队建设兵团的人,依次进入营寨。
而营寨前....
一条足足有四五十步宽的大道,印入他们眼中。
当然,这条所谓的路,也只不过是挖出了路基,打平了其间的碎土。可能上面还会铺设别的,但基本的轮廓,就足以颤动人心了。
四五十步宽的路?
贯穿成都城的南北、东西两条主干道,也只有二十步宽啊!
这....真的还是他们从小听长辈说到大的褒斜道?
记忆中的褒斜道,都是羊肠小路呀~
焦璜亦是不禁咽了下口水,自己也的确没有想到,新的褒斜道居然有这么宽。
自打褒斜开修以来,很多商人、行人都改走子午道和阴平道了。因为褒斜正在修路,只有那些并不着急的商人、行人,才会仍旧选择此道前往长安。
那些人只是说,路很宽,很平,很结实,也说硐道之壮阔一言难尽。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
“继续前进!”
“诺!”
踏上还未完成的褒斜大道,九千余人的队伍,立即分成三个纵队,齐头并进。
因为,道路太宽了,足够容纳三个纵队一起前进。
队伍的长度缩短了三分之二,这行进速度,自然也是快上许多。
不过一个时辰,就来到了南山南麓的山道口。
到来这里,褒斜大道,徒然窄上许多,可仍旧有十余步宽,大军只需要恢复原先的单纵队,就可以继续行进。而不必再像数年前,还得再度拉长队伍。
山道的平坦度,和方才走的路,差了许多。
趁着火把提供的亮度,仍可看到道路两侧人为扩宽的痕迹。
而这一行,就是十余里,直至天亮。
刚刚好,焦璜所部,也来到了第三座建设兵团的营寨前。
于此,在和此处的建设兵团的几名校尉商议一番后,他们得以在营寨内休息。而建设兵团人员,则拿着工具,继续进行着褒斜大道的修建。
........
又是一夜行军,焦璜通过了这段正在维修的道路,来到了已经修建完毕的褒斜道。
山道还是十余步宽,上面垫了一层白石、沙土、石子混合而成的物什。用人力,一点点夯平后,又使牛马拉着圆滚滚的石碾,轧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现在....
“铛!”
焦璜牙口一紧,握着环首刀的手掌猛然颤抖着。
而后,惊讶的看着路面上一道几乎可以视而不见的痕迹。
这也太硬了吧.....
试了下路面后,焦璜便回到了战马上,摇着头和正昂感叹着褒斜道的厉害。
但,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当焦璜看到栈道上的修建工程时,更是眨巴着眼睛,不敢置信。
一块房屋大小的凸出山体,在一声巨响中,化为一片碎石,洒入褒水,荡起一片片水花。而站在两侧的建设兵团将士,应声爆发出一阵阵山呼海啸!
一名名建设兵团的将士,挑着两筐碎石,不断的从栈道上走下来。
紧紧牵着栈道的山体,被掏出一个个窟窿,最后将会汇聚到一起。
一连走了十日的夜路,全员无一损伤。
对于出身巴蜀的将士们来说,这也是很大的震撼之一。
从小到大,谁都知道巴蜀前往关中的褒斜道最好走,但也不好走。白日行走,如若不小翼翼,也有坠崖的危险。往年间,每年都得有不下二三百人,坠崖而死。
听说,当年朝廷大军南下的时候,走褒斜道也摔死摔伤不少人。
而现在,他们夜间行军,却无一损伤。
当穿过真正的硐道时,所有人反倒是更加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头顶上堆积的山体,轰然塌下。
突然....
后面一阵响闹,吓了焦璜一大跳。
匆忙命人查探后,才知道原来是将士们发现支撑山体的是铁。
铁?
焦璜看着身旁不过两尺的墙体,黑不溜秋的很难让人发现什么。而且,硐道内的灯火,也不是很亮,自己一直以为是巨木,又或者是铺路的那些三合土呢。
谁成想,它们居然是铁汁浇筑!
抚摸着那铁壁,回头看了眼后面那丁点明光,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进入硐道前那面石碑上所书。
祈平硐道。
高一丈九尺,宽一丈八尺,长三百六十二步余三尺。
三百六十步铁壁?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