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昶也命令手下将士,做好准备,随时冲杀!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让王昶及其下将士,皆是目瞪口呆,有些不明所以。
木筏刚刚临近岸边,便停了下来,一名名赵兵跳下了木筏,在足足近腰的水中挪移。还有半数人马,驻留河中,似乎在准备弓弩。
赵军想要做什么?
空了的木筏,调转筏头,朝着己军军阵返航。
而跳进水中的将士,拎着倒钝,拄着戈矛,慢慢前进了十几步后,居然勉力组阵。后面木筏上的弓弩手,则默默的将箭囊中的箭矢,轻轻插在木筏中的缝隙间。
这一幕,让王昶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赵兵不上岸,他们骑兵也没办法。在河边那泥泞之间,骑兵还不如步卒好使。
随着第二批渡河赵兵,再度于立在水中的赵兵汇合结阵后,王昶也彻底明白了赵将的打算。
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退!”
王昶也不迟疑,无计可趁,那还不如等赵兵上岸后,再寻觅良机。
赵兵既然渡河,那就肯定会上岸,在水中呆着,对晋阳和梗阳可造不成任何威胁。
汉骑一走,水中的赵军军阵,出现了一阵骚动。
不过,很快就被军吏给压了下来。
初春的河水,可不比夏天的水,凉意刺骨。尤其是众将士身上还有甲衣,被水一浸,贴在皮肤上,更是难受非常。
而脚下又在泥泞之中,湿涩无比。
如今,见汉骑一走,不少人都想挪动身子上岸,呆在这水里,实在是很不爽。
但是军吏们不管他们,身后不仅仅是主将在看着,公子也在看着呢。作为赵国精锐部队的大戟士,可是一向号称能与先登相较的步军。只是,大戟士还没有啥战果,因此也一直都活在先登的阴影之下。
现在,军令不下,就是死也得死在水里。
一队队赵兵登上木筏,渡过几十步宽的河水,加入到水中的军阵之中,源源不断,连续不绝。
直到,在那片宽阔的登陆浅滩处,黑压压的数千名大戟士,列阵其中,戈矛齐竖,旌旗也艰难的架了起来,一显赵军精锐威势。
身在张郃后方观战的袁谭,驻足在望楼上,看着河中肃穆的军阵,不由喜上心头。
“哈哈哈~大戟士,不愧张儁义之名啊!非此名将,何以出此骁锐。非此骁锐,何以正良将之名!”
袁谭说完,其余诸将一阵恭贺后,却是面色各异。
从大戟士此时的表现,不难看出其军军纪甚严。但若是说军纪严,那就是精锐部队的话,却有些偏颇。
比如鞠义的先登兵,常时皆是散兵游卒,但战时,无不奋死而进。士卒感将军之厚,以死相报,皆义士也。
而大戟士,眼下不好作以评价。军纪严,也就说明将军严苛,很难得士卒之心。临战之际,以军法驱之,士卒未必就会用其命。
当然,这种情况,自始自终都有相对的存在。
爱兵如子,严以军法,皆有成功之例,亦有失败之例。
但,对于河西岸的王昶来说,眼前的一幕,无疑是非常震撼的。
这种一眼看去,便能知晓其是精锐的部队,很难缠。军纪严明的部队,自古以来就是骑兵最厌烦的敌人!
如果不能一鼓作气,击溃敌军,让对方缓过气来,就只能拼伤亡了。而不是像进攻其余部队那般,可以慢慢磨,磨到步军顶不住,自己溃败。
不过,若说军纪严明,将士用命,非周军莫属。
尤其是常年驻守在河东的周国第一军,精锐的中精锐,自己也不是没见过。
那可是一万六千余众,宛若一体。
何况是眼前的数千精锐,气势比起周国的第一军,差的不止一筹,何以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