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道观,任岐回到山下。
一座军营拔地而起,数不尽的百姓正在忙碌着,往来不休。
左右,十几个村落已经形成,简单的一道木栅栏,围起数百步的村庄。庄外,一条深壕,蜿蜒而过。
其内,两座高高耸起的哨塔,伫立在村落出口。两名半大小子,正谨慎的盯着四周。村口,一名名壮妇、老丈扛着农具,朝着外面的田埂而去。
在东面一片山林中,一队队的丁壮砍伐着树木,削去粗枝碎叶,辗转下山。伴随着森林的成片减少,储备在山外平原的树木愈来愈多,直至堆积如山。
半月过后,光秃秃的山丘上,留下一根根及腰的树桩。而在树桩之中,一条专门留下的道路,直通山下。
道路的起点,是一座军营。
军营不大,方圆二百步,三里之余。营内驻扎着五百手持长矛的士兵,扼守着周围数里内的最高处。站在哨塔之上,放目远眺,低矮的山谷间,尽在眼中。
不只是此地,延绵十余里的这片谷地,所有的树木几乎被砍伐的一干二净。甚至最前沿的一处营地,站在哨塔上,都能望到曲折直下的长江以及北面的青衣江。
在山谷的南边,一处平坦地区,数万百姓正在构筑着一座城池。
城池还未显现出其应有的面貌,只有东西两面,正依靠山势,立起两道一人高的栅栏。
栅栏根处,钉入土石之间,或是以巨石压住,牢固非常。而在栅栏之后,数十处搭建的木质平台,如同津边码头,伸至两道栅栏中央。
“都起来干活了!”
一声高呼,激起千层浪。
平静的栅栏之后,顿时无数人从地上一跃而起,奔走往来,准备继续下午的筑城工作。
百余名甲士,在人群之中,不断的嚎嗓着,给这些巴蜀百姓安排工作。安排完了,还少不了一顿埋怨。
这要是放在大周,哪需要他们吼个不停,嗓子都快冒烟了。
不过,没办法,上面当官的要在一月之内,筑起四周城墙,他们当兵的只能使出吃奶的劲了。
很快,一人挑着扁担,将两筐土石放到桥架下,将落下钩锁,挂在竹筐两侧。冲着上面摆了下手,而后返回身后正在拌着土石的人群之中。
桥架上,四名壮汉,两人负责一张绞盘,迅速的把两筐土石提了上来。而后,早已准备就绪的汉子,拖着两筐土石扔到下面栅栏之中。
栅栏内,足足有四五百人,两人成组,倚着夯木,安静的候着。
竹筐一被扔下,就有人倒出其中半湿半干的土石混杂物,还有些碎丁的白石以及江中细沙。
延绵近两里的栅栏间,皆是在如此工作,数之不尽的竹筐倒下,土石逐渐堆积。不到两个时辰,便有半人高左右。
接着,土石停止这一段的运送,栅栏内的汉子开始一点点的夯实这土沙石的混合物。上面桥架,一捆捆的竹篾带了上来,悉数送到下方。
其余的架桥,还在继续工作,充实着栅栏之中的沙土。
约莫至傍晚,天色欲暗之际。
四丈宽的墙基已已经有了四五寸高,一名名汉子正坐在平坦些的基础上,吃着干粮,喝着温热的茶水。
几名军吏,骤然出现在眼前,周围的丁壮立马起身,让开地方。
“老胡,来试试如何!”
身着铁甲的马超,冲着身旁年岁比自己大上不知多少的汉子唤了一声。
那屯将二话不说,拔出腰间佩剑,拱手吼道:“军候,多大力?”
“八成力就行,没掺蛋清,肯定比不上咱关中。”
“好嘞!”
屯将双手倒握剑柄,剑尖直指脚下的墙基,抬至胸间,猛吸一口。
“嚯!”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