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兰点着头说道:“叛军营寨戒备如何?”
“松懈的紧,而且今天斥候还遇到了不少出来劫掠的叛军。一无所获下,彼等士气必然落之千丈。”
“那就不用管了,让弟兄们好好休息。成都城坚,非贼所能破。吾等所需做的,便是静候良机,一战破敌!”
“诺!”
那校尉退下之后,吴兰回头看了一眼其背影,心中也琢磨不断。
叛军士气低落,自己一方的士气也没有多么高涨。军中将士,皆是成都本地人士,驻守坚城。数年来,从无外敌、叛贼进抵成都城下,久不经战。
现在,自己要带着他们出城,面对人数高达十余万的乱民,这些没打过仗的兵,可不如自己这般信心十足。
成都城内当然也有精兵,从北面诸关隘回援的三千锐士。但这些人,别说自己了,连刘使君现在都指挥不动。
因为他们是隶属于东州士人集团,也就是东州兵马,为庞羲手下心腹阆中黄权所掌。庞羲眼下去职,黄权已经有很大的不满了,更别提东州士人被摧毁的状况下,这些效忠于各族之下的士兵了。
否则,有这三千锐士在手,自己何必再苦等良机,还要时不时安抚军心,激其战意。
安安静静的一夜过去,当黎明再次出现时,似乎才是黑暗的到来。
成都西门楼上,任安一身儒甲,腰悬配件,发束武牟,伫立于女墙之后。身后一众将校、官吏,皆候于此。
七里长的西城墙上,一名名蜀兵严阵以待,身旁早已摆满了守城物资。数不尽的壮勇,仍在不停的往城头上运送檑木、滚石、箭矢。一鼎鼎的金汁,也开始烧了起来,不消叛贼近前,便可足用。
望着不断涌出军营的叛军,抬着一架架长梯,推着简陋至极的冲车,形成黑压压的乌云,缓缓压来。
任安猛吸了一口气,回身冲着诸将喝道:“贼兵虽众,不过乌合之辈。兵甲不具,弓矢全无,近吾坚城,自取死路也!”
“传令下去,各部严阵以待,坚守城段,旦有后退者,悉就地正法。旦有斩首者,立赏千钱。”
“诺!”
军令一下,三军奋气。
蜀中富庶,可不代表他们这些处于底层的士兵也会富有。相反,面对蜀中大族,百姓的日子过的可能还不如其余诸州。
一颗斩首,便能得千钱,若是能杀个十来人,朝夕骤富。
不错,一万钱,在上流士民的眼中,完全算不上什么。可在有些人眼中,那就是一场富贵,足以拿命去博的富贵。
对于益州州牧府来说,十万颗脑袋,也不过是一万万钱罢了,随便挤一挤就有了。现在的巴蜀,可不是经由刘备祸祸后的巴蜀。
一匹蜀锦值千金,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早在叛军抵达城外时,锦官城的所有制锦匠户,和储备在其中的蜀锦、丝绸、帛布便已全部运进城内府库。
区区数百辆车马所装之物,何止万万钱之数。
益州不缺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