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寨之内,无数的楚军士卒纷纷拎起戈矛刀盾,聚集到西面。听着越来越响的轰鸣声,感受着那大地的颤颤,楚军不由握紧了兵刃。
中军西侧,左营内数千楚军,望着黑夜中闪烁而出的铁骑,皆是胆战心骇。
“杀!”
一马当先的李式,大喝一声,率领骑兵军主力,冲向营寨。又自大队中,分出数千人马,由姜隐率领,直奔楚军后营的民夫。
万余铁骑齐齐高喝,杀声震天,直入楚军营寨。
立于雒河北岸的张勋,望着南营,缓缓闭上眼睛。
原来,这支骑兵,才是周军的杀手锏。
那所谓的偷袭新城,也只不过是诱骗楚军分出兵马,不过是锦上添花。
“调虎离山、声东击西、虚实相间!”
张勋当然不知道这三十六计中,话语自高诚口中轻吐而出。
言毕,高诚立即下令:“贾逵,可准备妥当?”
“大王,万事俱备!”
“好!发舟船,三军随于后。”
“诺!”
一声令下,处于瀍水岸边的二百余艘积满薪柴干草的舟筏,立即披上油脂。
寻来的数百名敢死之士,纷纷上船,顺流而下,直奔连接楚军南北营寨的浮桥,以及水寨。
而后,高诚亲率余者兵马,操之艨艟大舰,引数百舟舸,紧随其后,亦顺流杀去。
楚军左营几乎须弥即破,数千人根本未来得及做出任何抵挡,便被数不尽的骑兵践踏入营。而后放火烧寨,顺势掩杀。
随之而溃的是中军身后的民夫营寨,近十万士气低迷的民夫,面对区区数千铁骑杀来,都未曾抵抗,便弃营四逃。
姜隐一边放火,一边驱赶数万溃败的民夫,冲击楚军中军大营。
袁术此刻也已经披甲上马,在一众亲卫的护持下,匆忙向洛阳南城的刘勋大营逃去。
数以万计的楚国民夫溃败直入中军,木质的大门根本承受不住那不计其数的民夫冲击。纵是楚军将士发矢射杀,都不能阻止这些溃民。
没办法,屁股后面那凶悍的周国铁骑,简直宛若杀神。
中军大营南门为溃败民夫冲击,而西门却是面对着自熊熊烈火中窜出的铁骑冲击。
“御!”
“嚯!”
楚军士卒皆是大喝一声,准备迎击周军铁骑。
尤其是营门最近,林林总总近千人,围绕着这不足三丈宽的木门。
只是周军骑兵并没有肆意冲击,而是责以善射之人,持弓搭箭,点燃火矢,飞马近前,发完即去。
一排排火势,钉在楚军营墙之上,全为木头搭建的营墙,短短片刻便烧了起来。甚至连那营门,都未能得脱。
营墙上的楚军弓弩手,本欲射杀冲击而来的敌军骑兵。却不想,要首先面对烧起来的营寨。
数以千计的弓弩手,立马收拾起营墙上的土袋,覆盖于起火之处。
只是,这火势又哪有那么容易灭掉,更何况周军并没有放弃继续发火矢,来加快烧营的速度。
雒水之中,浮桥之上。
一队队的楚军正在渡河,支援南岸大营。至于北营,张勋心中很清楚。一旦南营丢了,北营就彻底被周军给包围了。
到时,内无粮草,又为雒水所阻。营内四万士气低迷的将士,又怎抵周军攻势。
不求将中军大营完好的保存下来,最起码也不能让周军占据水寨。
“快看,那是什么?”
一名行进间的楚军士卒,瞥到西面河中有虚影晃动,边指边问向身旁袍泽。
周围几人奇怪的看了一眼那士卒所指方向,也是愣了片刻。
直到水面上的黑影,距离不足里余,为南岸大火照耀下,浮桥上的楚军才看清楚是什么。
“周军舟筏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