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长城锋燧,三道狼烟骤起,升数十丈,数里间可望。
自此燧,延东、向南,数百里间,群燧纷起,直抵萧关、冀城、长安。
苏则还在处理军中事务时,收到斥候探报,匆忙登上北城楼,遥而眺望。
只见北面与显亲县邑相隔的几座烽燧台,皆荡起滚滚尘烟。
片刻后,斥候飞马来报。
“启禀大都督,锋燧台三道烽烟燃起,当是胡骑南下!”
苏则皱了下眉头,三道烽燧?
看来南下的胡骑,不下于五万之数啊。或许,也有可能是那近二十万胡骑,悉数而来呢,还真是大阵仗!
“立即召集城内诸官吏,军中诸将校,于郡守府议事!”
“诺!”
茫茫烽烟而起,传遍千里。
不仅仅是凉州,关中长安也是如临大敌。
甘泉宫烽燧一起,就直下长安,而后从长安向东西两侧,再度传讯。
关中郡国,皆闻讯知警,地方守宰,纷召百姓,入城避难。又坚壁清野,肃清乡里,整顿关防,修缮城池。壮勇齐聚,发以兵刃甲胄,壮妇、老弱,悉数筹备守城物资。
长安内外,更是上下其心。三军汇聚长安,万民趋于固城,商贾持以钱货,工坊悉铸兵甲。士族子弟齐备甲衣、矛槊,涌入官邸,望以奋勇。
这若是放到往常,简直是大周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或者说,换个华夏势力来攻,恐怕其中多数人想的就只是坐壁上观了。
但是,来犯之敌,乃是胡夷。
自高祖起,凡数十年,匈奴年年来犯,劫掠百姓,杀之士伍。武帝一朝,奋之国威,百余年间,胡虏未敢南望。新朝一乱,胡夷趁机而起,再度牧马南掠。
得以光武神威,保安平数十载。其后,羌胡复起,无岁不犯,直至今时,已成大敌。
深受羌胡、鲜卑所害最重者,莫过于凉州、关中。二地士族、豪强、商贾、匠户、黔首,皆负之深仇。往年间,旦有胡夷入侵,何家子弟不奋勇而起,护持乡里。
今岁,亦不为过。
经尚书令钟繇拟署,过国相府,达中尉府,临于郡县,募召告于百姓。一时间,关中沸腾,上至四十有余,下至二八之岁,汉家男儿,有志之士,皆纷往蓝田。
蓝田大营内,京戍守备军军将士孙瑞,披甲戴胄,拄剑伫于校场典台。
下方诺大的校场,尽是关中健儿,摩肩接踵,川流不通。
自守备军中抽调的千余名底层军吏,候于一侧。军中文吏,点录籍册,发之甲衣、兵刃。
仅是一日之间,蓝田成军一师之卒,谓曰子弟兵。
不待作训,就地成军的第一师子弟兵,由官长军吏亲率,发往甘泉宫。
锋燧至函谷关时,亦是傍晚,天色渐暗。
高诚已经带着驻守函谷关的一师兵卒,前往河南县城的途间。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行军途间,快骑追赶而至中军。
“启禀大王,烽燧台三道烽烟,自西直抵关内!”
斥候刚报完,高诚虎眸怔瞪,大喝一声:“关中安定无恙,何以谎报军情!来人,拖下去,枭首示众!”
“诺!”
身旁阎行也是恼火异常,抽出佩剑,一剑将这信骑的脑袋削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