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弓弩兵纷纷搭上箭矢,瞄向渡河的楚军。
刚至百步。
“放!”
军令一下,数千箭矢飞奔而出。几千根燃烧的火矢,宛若流星一般滑过,正坠入最前面的一批楚军舟筏。
河面之上随即响起一阵惨叫声,更有几艘舟筏被点燃。
“放!”
当弓弩兵再度挂上箭矢,军吏连看都不看,再度高吼一声。
六千弓弩手,十个弓兵曲,五个弩兵曲,各有其号。发矢之间,更是一曲盯着一块区域。急速射之下,河面上千舟竞渡的楚军舟筏,损失了数十艘舟筏,伤亡近千人。
一近河畔,数十艘舟船突然轰隆一震,上面的楚军士卒身形直晃,更有人直接被甩入河中。
“怎么回事?”
“出了何事?”
“……”
不仅仅是士卒惊慌,军吏也是心慌意乱,接连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河畔有倒木刺,船要沉了!”
很快,楚军就搞清楚到底出了何事。原来,河畔之边,斜插了不计其数削尖的粗木。别说舟筏了,便是艨艟这等战船,也顶不住这下撞击。
也亏得这里临近河畔,许多楚军士卒在舟筏散落或是刺穿个大洞后,直接跳入水中,硬生生游至岸边。溺水而死者,不过数十人罢了。
但是这些被毁舟筏,却是耽搁了楚军后面兵力的停岸。尤其是渡河范围如此之广,左右楚军舟筏也纷纷撞上倒木刺,折损舟筏无数。也使得整个渡河大军的势头,为之一顿。
得趁此间,周军又是发了几轮箭矢,射杀射伤无数。
数不尽的楚军舟筏,不再耽误时间,再向前靠近之后,便使军卒下去,度水登岸。而后,调转方向,继续输送大军渡河。
周军弓弩手也调整目标,不再盯着楚军舟筏,而是专注于那些搬挪拒马的楚军士兵。
距离不过三四十步,弓弩手也纷纷自由发矢,箭矢掠过,必有人或死或伤。
为了搬开这以绳索扎在一起的拒马,沿线楚军伤亡惨重。近一刻钟的时间,都成了周军随意射杀的猎物。
等到楚军打开缺口,弓弩兵在万余兵卒的掩护下,纷纷后撤。临行前,又将那些以便通行的木板,纷纷抽掉,扔到布满倒刺的沟壕中。
弓弩手至第二道土墙后,再度严阵以待。而护持左右的步军,亦是立在其左右,刀盾戈矛相间,稍作休憩。
楚军翻过土墙,望着那两丈宽的沟壑,不由身形顿下。招呼着后面的袍泽,运上来长梯。或是拿长戈,试图把周军丢在沟壕中的垫板勾上来。
这个距离,周军弓兵自然是够不到。而且,先前他们已经发了十几矢了,胳臂乏力,继续休息。
然弩兵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远超弓箭的射程,足以让他们站在土墙后,射到河畔附近。
楚军不得越过沟壕,几乎所有人都直挺挺的伫立那里。一片弩矢射去,顿时倒下一片。
挨了一阵乱矢,楚军似乎才知道,周军弓弩手并没有退去,他们也并不安全。
只有三步宽的立足之地,数以千计的楚军立即大乱,纷纷往后面土墙挤去。匆忙之下,更有不少倒霉蛋,被挤入沟壕,扎成窟窿。
弩兵第二波的弩矢,就没有方才那可观的杀伤力了。
多数楚军都已躲在土墙之后,或是伏于地上,大大减小了伤亡。
只是,不能前进一步,那渡河的意义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