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周军用舟船载千人渡河,建了个简单的矛营,防止汉军破坏好不容易搭建的浮桥。
飞熊军也驻扎在侧,没有营寨,没有帐篷。只有那一匹匹站着打盹的战马,以及躺在战马身旁休憩的飞熊军将士。
时不时还会有没睡着的马儿,没事蹭两下身旁伙伴的脸蛋,或是蹬着蹄子观察四周。
不远处也有魏军哨骑,围着整个马群放哨,省的汉军来袭。
汉军大营内,布置不少的火盆,正慢慢的燃烧着,照亮周围数米的黑暗。负责值岗的汉军,更是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时不时有战马哼哧两声的放向。
王服没打算夜袭,现在他正焦急的想着法子,看看能不能从容退军。
有三千骑兵在侧,自己是别想阻拦周军渡河了。倒不是没了梦想,而是手下全都是训练不足一月的新兵,想要靠他们击败三千精骑,只能想想。
自己手底下要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老兵,仗着人数,还能跟魏骑较量一下。现在,一临战这些新兵就得崩溃。
思索了大半夜,王服还是决定明日退兵,先回到蒲坂县城再说。起码,据守城池,要比守寨来的容易些。
次日,天色蒙蒙微亮,中军及左右二营的汉军,便纷纷汇集撤出营寨,向后方蒲坂退去。
前军汉军仍然坚守在营内,紧紧盯着已经做好准备的魏骑。
李式当然知道汉军主力已经在向蒲坂后退,但并没有阻止。因为,自己要保护着渡桥,接应周军渡河。
只要周军步卒过河,就汉军那点人,轻而易举就能灭掉。
断后的三千余汉军,在过去一个多时辰后,也想要撤离。可飞熊军却突然出动,派出约莫千余骑堵住了向蒲坂县城的官道。
这就让汉军头疼了,看样子自己等人是跑不掉了。
一个个灰心丧气的汉卒,望着大河之上,源源不断踏着浮桥渡河的周军,更加的沮丧了。
傅燮很快就来到东岸,见到了李式。
“飞熊军统帅李式,见过傅将军!”
李式率先行礼,态度很是周到。虽说眼前这傅燮看起来也就比自己大上几岁,但其在周国的地位,可比阿翁在魏国的地位还高。
傅燮拍了下李式的肩膀,大喝一声:“好,真不愧是稚然兄之子,虎父无犬子耶!”
“将军谬赞,式才具不足,堕了家尊威名,惭愧!”
李式谦虚一语,让傅燮不禁笑了两下,言道:“伯恭此言差矣,区区万余汉卒,有何大惊小怪。倒是汝这沉稳谨慎的性子,必然合乎吾家大王,哈哈!”
“那万余步卒,若是坚守蒲坂,怕是难以攻下!”
李式迟疑了一下说道。现在,倒也有些后悔先前过于沉稳了。若是自己率精骑劫杀,必然能再杀伤些退走的汉卒。
傅燮却是摇了下头,冲着李式说道:“伯恭,且记住。凡战,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安邑可是已经拿下?”
“四日前,便已拿下。”
“安邑一失,那些汉卒尚有几分战心?军心一失,蒲坂安可守之?”
“多谢将军教诲!”
李式带着笑意,致谢一声。好吧,自己是没听懂。安邑丢了,那些汉卒难道就不能守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