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堤的工程还在继续,已经增加了将近八尺之高,两丈之厚的堤岸,依旧处于接近危险的地步。
也就是说,这两日所做的一切,也就比水位增高强上一线而已。
随着堤岸的越来越高,所以工程的建造速递将会逐渐降低。只要雨还在下,那早晚有一日,渭水会冲破囚笼,肆意流窜。
第三天,高诚进入军营。
第二军一万六千余名将士,列阵于营寨之内,恭敬的望着前方高高望台上的征西大将军。
“诸将士,如今天下动乱不堪,吾关中幸有诸君护卫,得以安康。然天不随人愿,今有霖雨降下,持之二月。渭水、大河之涛浪,滚滚而下,直欲破囚而出,坏吾家园!但,天有悬河,地有军民!”
“诸君且北望,两万八千余名,与尔等同为关中子弟。今且奋战堤坝之上,与滔滔之水相抗。雷雨交加,尽身披湿,无一畏惧。肩扛重袋,抬步如山。他们所为何之?”
“为了保护他们身后的妻儿家小,为了保护身后的耕田,为了保护吾关中不为大水所噬!他们肩上扛的不是麻袋,是关中的一百六十万生民的生死!而吾等手擒兵刃,身挂戎装,又是为何?”
“都一样,是为了保护关中不为贼兵所击,是为了保护身后父老乡亲日夜所顾,是为了吾等留在家中,待君归来的妻小!”
“吾高子明待诸君厚之如子,可高某亦待关中百姓为子。既同是吾子,又何言彼此!”
“记住,这是一场战争,一场与天、与大水对抗的战争。望诸君共勉之!”
一番话语,由力士传遍全军。
没有人说话、吭声,都在静静的看着高诚。
“傅军将!”
“末将在!”
傅燮挺身而出,拱手高喝。
“传令全军将士,卸下甲胄兵刃,给本将顶上去。本将就在大纛之下,大纛不退,胆敢退者,皆杀!宪兵组织督战队,临阵督导,具依军法严行!”
“末将得令!”
傅燮接令,回身高喝:“第二军全体将士,去兵,卸甲!”
“砰!”
一万多人齐齐丢下兵刃,又相继脱下身上札甲,只余一身衬衣,被雨水不断打湿一遍又一遍!
“将士们,与民同心,共抗大洪!”
傅燮吼完,立即有力士,接连传音,通晓全军将士。
“甲师师帅,立即率领甲师将士,先登堤坝之上。乙师师帅,率乙师全体将士,立于堤坝之下,转运物资。其余各校曲兵马,协助百姓,输送物资。各部务必遵旗号而行,无令不得异动,违者斩!”
“嚯嚯嚯!”
第二军将士齐齐挥起右臂,拍打着坚硬的胸膛,以明其心。
“擂鼓!”
“咚~”
“咚!咚!咚咚咚……”
鼓声一响,全军皆动。
各级将校军官,纷纷招唤着麾下士卒,依次出营,朝着堤坝赶去。
汹涌如潮的兵马涌来,让坚守在抗洪前线的民夫们,都是吓了一大跳。
这个时代,没有一个势力的兵是好兵。
表现稍微好点的就是当地兵员,不掠故土。差点的就是连自己故乡的都能下狠手。
他们不知道第二军将士前来的目的何在,也不知道自己等人会不会被军士劫掠、屠杀!
不过,稍后第二军的表现,却让他们不禁为自己心中的担忧而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