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洪咬着牙,死盯着袁遗,大有生吃这厮的念头。全天下谁不知道汝袁遗,跟袁绍一家人。现在这样说,还不是想让袁绍拿了这匡扶社稷的头功。
帐内氛围当下立变,众人都闭口不言。反驳袁遗,日后必然为袁绍所恶,甚至为整个袁氏所恶。
可是不反驳的话,难道大家真的要等到袁绍渡河后,将这大功拱手相让?
“诸君,可听操之一言!”
曹操站起身来,略显矮小的身躯,挺得却是笔直。望着帐内诸人,面上波澜不动。
臧洪疑惑的看了眼曹操,这家伙,貌似也是袁绍的人。
“孟德请讲!”
“诸君,操以为攻城不利。今日攻城,城上旗帜俨然出现高字大旗,也就是说征西将军高诚到了!”
曹操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先前吾等与董贼关前大战,董贼麾下三万众。此战虽胜,可斩首不多,董贼少说也有两万余人。而征西将军高诚,谁也不知道其带来多少兵马!”
“若是区区数千人、万余人,吾等自然可以强攻,胜算不小。可一旦超过两万之数,关内四五万人守备,吾等如何胜之。今日一战,吾军伤亡万余,贼兵损失亦有五千。可要拼光这五万守军,吾等要填十万条人命。”
“就算是先袁渤海一步,打破虎牢关,吾等也没有能力继续西进了,也只能将匡扶社稷之功,拱手让人!”
“操之所言,仅一人之论,望诸君三思!”
说完,曹操拱手一礼,回到座位。
对面的袁遗,不禁皱起了眉头,盯着曹孟德,有些拿捏不准此人的心思。
臧洪及帐内诸侯,无不陷入沉思。
曹操说的好像也在理啊,这要是把兵给拼光了,还不是让袁家二子得利。
更何况,先前刘岱所言,不能信。臧洪再无能,再没怎么上过战场,也知道攻城之法。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今一鼓作气已罢,强攻一日,损失万余人,拼了守军三四千人。五千之数是不可能的,攻城方永远都占据着地利,伤亡比例不可能二比一。
日后呢,士气一落,攻城方更难。
奉高那等能够施展开来的郡城,大家伙都能打两个月。臧洪可不相信,坐拥虎牢雄关,又有名将高诚、董卓,将兵五万之数,能轻易破之。
甚至,有可能把这余下的十二万人拼光,也只能望关兴叹。
既然如此,曹孟德所言,好像没错啊!
自己只需要等到袁绍渡河,董卓必然从虎牢退兵。那时,只需要大张旗鼓,径直入关即可。
至于后面,自己坐拥雄兵十五万,袁绍能奈自己何?
“孟德所言,真良策也!”
臧洪面上露出笑意,冲着曹操夸赞一句。
曹操古井无波,只是举起酒樽,朝着臧洪相敬,满饮而尽。
其后,臧洪一如曹操所言,屯兵虎牢关前,再无攻城的欲望。
高诚、董卓也不禁陷入两难之境。
退,不行,拱手把虎牢关相让,只会让贼兵更加猖獗。
不退,坚守在虎牢关已经毫无意义。甚至,随时都充满了危险。
袁绍屯在河阳津,随时准备渡河。孟津一失,虎牢关大军的退路、粮道都将被截断。
这三万精锐一失,别说争霸天下,自己能保住关中就算不错的了。
只能,寻求破局之机。
此机,当应徐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