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百里之遥,早有斥候发现了北芒山上,那些直入云霄的黑烟。
消息扩散,大将军何进压都压不住。
北芒山燃起烽火,那不用说,定然是平津关一带的防御失守了。
叛军,或许已经杀到洛阳城下了。
他们这些戍卫京畿的兵马,其中泰半都是本地人士,只有南北军五千余人,是自边军抽调而来。
即便是大将军何进,也是心思不定。
他比谁都害怕丢了洛阳……
洛阳一丢,自己这位担任京畿防务重任的大将军何进,必然为世人所指。
同样,自己也会失去所有的政治资本。
天子刘宏的密诏,对于何进来说,犹如鸡肋。遵诏的话,那就是继续驻守在尸乡,阻挡叛军主力。而洛阳有变,自己等于不战而败。
不遵密诏,自己这位大将军撤兵返回洛阳。偃师,很有可能会不战而降。到时候,叛军主力抵达,士气只会更加恢宏!
两相难决,何进召集众幕僚,日夜彻谈。可这结果,终不如何进心意。
“大将军可在,劳烦通禀一下,攸有要事于大将军商谈!”
荀氏才俊荀攸,立于帐外,与两名守卫大将军中军大帐的亲兵说道。
“荀侍郎稍候!”
一名亲兵转身进入帐内。
荀攸现在很烦,这局势自己越来越难摸清了,变化太快了。
镇西将军突然反叛,率领大军汇合董卓,直逼洛***体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种情况,荀攸不知道。但,天下已经开始晃动了。
叔父在洛阳,每日传来的讯息,皆是不如意之事。尤其是洛阳城内,无数富户豪强及世家子弟出逃。
民心如此,洛阳城如何仗着一万兵马守住?
最关键的是,车骑将军的反叛,会使的许多朝官心思异动。骤时,难保不会有人自为内应,打开城门啊!
“荀侍郎请!”
“多谢!”
荀攸进入大帐,入目所观,尽是繁华琳琅,耀目光辉。
“黄门侍郎荀攸,拜见大将军!”
荀攸礼仪不失,拱手作揖。
反观何进,正大口嚼酒,眼睛只是毫无神气的瞥了一眼荀攸,言道:“公达前来,所为何事?”
“大将军,吾等需谨防叛军袭营!这数日来,不论京畿还是军中斥候,皆未有叛军讯息。从平津关,至洛阳,可用不了这么久啊!”
何进没有理会荀攸,大营西面洛阳城,不过二十里。东面是阳渠,绕洛阳城北而过。南面是鸿池,再南则为雒水。
叛军要么攻破洛阳,自后攻大营后背。要么就得渡河,方能进攻自己大营。
如此三面临水之地,叛军想要袭营,哪有这么容易。
“公达多虑了,大营三面临水。叛军要渡河,难不成还能躲过吾军斥候的眼睛?”
听了何进的话,荀攸皱了下眉头。不错,大营确实地处要害,三面环水,可自己总归觉得不对劲啊!
“是攸多虑了,职下告退!”
“嗯~”
出了大帐,荀攸眉头依旧紧绷,脑海中不断思虑着阳渠、鸿池的防线。
可至始至终都未发现有所漏洞。
只是,心中唯独焦躁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