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精骑,很快就全部过桥,集结在数万百姓的眼前。
依旧是一伍成排,成六百余行,作数里长蛇阵。
自东向西,一眼不可观其尾。
齐齐慢步而进的骑兵,马蹄声带着节奏,一下一下拍打在围观百姓的心中。
望着那浑身血迹尚存,巍然不动,倨傲高冷的甲士,所有人无不是心怀敬慕。
便是马上骑士,在这一刻,也尽情的享受着赋于的荣耀,享受着万民羡慕的目光。
“大汉威武,君侯万胜!”
程银见势如此,中军行至高诚座驾前,不禁高声大喝。
周围骑士,也皆是如此。
“大汉威武,君侯万胜!”
“大汉威武,君侯万胜!”
“大汉威武,君侯万胜!”
甲士如此,对岸汉兵及周围百姓,已是紧接着山呼海啸。
一时间,渭水南北,吼声震天。
“军威如斯,何人能及!”
高诚身旁,端望良久的杨衡,亦是心怀激荡,不禁为其喝彩。
“哈哈,府君过赞了,羌贼未灭,何谈威武。待到杀尽最后一名羌贼,再颂赞即可!”
“将军高义,吾朝前有冠军侯言:’匈奴未灭,何以为家。‘今有将军‘羌贼未灭,何谈威武‘。国士如此,何愁吾大汉不能再复当年之盛!”
冠军侯?
杨衡说到冠军侯,让高诚不由一愣。
冠军侯啊~
记得天子曾言,收复西域,即赐冠军侯。
霍去病封狼居胥称冠军侯,贾复位列云台第三将,于光武帝功勋卓著,后除冠军侯。窦宪燕然勒石亦称冠军侯。
自己呢?
就凭靠着扫荡黄巾、击败羌人,收复西域,能当得上冠军侯的称谓吗?
那可是华夏五千年来,最高的荣耀啊!
便是班超、陈汤,定鼎西域都遥不可及,自己收复西域,怕是当不起。
或许,唯有击败三部鲜卑,至狼居胥山、燕然山,方可冠军!
杨衡见高诚唉声叹气,皱眉苦思,心知是自己说了不恰当的话。也是,眼前的高子明,好像亦是已达二十三岁。可比起那耀眼的冠军侯霍去病~咳咳,自古至今,有几人能及?
而武将,又有谁不希望自己也能如同霍去病一般?
可惜啊。
君侯与冠军侯同样天资横溢,用兵如神,偏偏所处国势不同。
冠军侯建功立业之际,正值国富民强,北伐匈奴,这才得以封狼居胥。而此时,国疲民倦,也只能扫荡宵小,不得北上出塞!
“唉,当年夏育将军北伐鲜卑之际,君侯若能全军,必成冠军之业!”
杨衡想了片刻,最终言出此句,以解高诚之忧。
高诚回头看了眼杨衡,脑海中也浮现了夏育三路北伐鲜卑之事,低吟说道:“非也,北伐鲜卑,三路大军分出。虽利于速战速决,可亦使得鲜卑得分而破之,何人全军,亦不能胜!”
北伐鲜卑一战,这是大汉帝国自汉匈百年战争后,面对北方游牧民族,打的最烂的一仗。
三路大军尽出并州,可既然如此,为何不汇兵一处,再行出击。夏育引万骑,自高柳出,位于雁门之东。田宴出云中,亦是万余精骑,位于雁门西。
左右两翼皆是精兵强将,偏偏最关键的中军臧旻出雁门,领的是匈奴兵。
天哪~
看到这,想都不用想,肯定要完。
南匈奴之兵现在要多废有多废,身处并州腹地,早就被训成了绵羊,居然用来当作中路大军。
事实上,檀石槐也不愧是雄主。
不仅一眼看出汉军的布略问题,同时果断的引主力大军击破臧旻。中路军一破,汉军左右不得相顾,亦只能取败归途。
同时,也正是这一战,折损了大汉帝国精锐的边军将士。并州边地一蹶不振,面对鲜卑只能坚守。甚至朔方、五原、云中、雁门日益被鲜卑蚕食。
至于河套地,现在根本没有机会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