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董仲颖,汝当真要为了那莫须有的私怨,弃凉州父老于不顾?”
阎忠冷哼一声,质问董卓。
三军一停,阎忠便知道大事不妙。果然,朱儁昏厥,诸将整军扎营。如此一来,北军将士赶至凉州,必然蹉跎下去。高子明也逃不过此劫矣,凉州百姓更要身陷羌骑蹄下,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只恨那久居深宫的天子,居然听信宦官谗言,去左车骑将军之职。不然,以皇甫将军的威望,那宗员、张超、周慎岂敢肆意妄为?
董卓闻言也顿了一下,说道:“伯义兄,卓亦有难为之处啊。宗员、周慎、孙坚、张超四人皆听命于袁家,某又能如何?再说,北军上下皆是司隶人士,卓先前又败于广宗,军中谁会听从卓之号令?”
阎忠正欲说些什么,却又放弃,哀叹一声,冲着董卓拱手一拜,言道:“既然如此,仲颖自便吧。忠不才,先行一步!”
说完,阎忠起身出帐。
董卓望着那背影,眉头紧皱。
陇西深陷羌人之手,自己家小父老皆在临洮。所幸董家世居陇西,与羌族各部交往甚密,不至于有危难之机。只是,凉州大地,数十万汉民,怕是此次之后,再难为自己所用啊。
自己也想兵进凉州,这简直就是自己收敛凉州民望的最佳时机。可正如先前所说,周慎等人掌握三军大权,朱儁病重,自己根本调不动北军的一兵一卒!
至于高子明,自己还真未放在心上。其望虽已压过自己,但终究只是一边将,在朝中毫无根基势力!
相较之下,自己任过并州刺史、河东郡守,更兼出身凉州,以前又与张奂关系密切。这些都为自己在朝堂上,打下了不少的根基、关系。
阎忠离去之后,当即便卸下印信,留书一封,径直策马出营,奔向凉州。
当朱儁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缓了一会后,朱儁这才起身,来到桌案前。
拿出怀中深藏的帛书,望着其上一个个字,老眼中不禁流出泪水。
“阿母啊,汝怎地就去了呢?孩儿刚至显贵,您享福的时候到了,怎就偏偏....”
伤感之下,朱儁咳嗽声不断,却抑不住那不断生出的自责、悔恨!
良久。
朱儁取来笔墨纸砚,分作两书。
收笔。
朱儁望着窗外夜色,寒风时不时溜进一些,惹人生寒。
“义真兄,老弟怕是要辜负与汝了。”
...
陇县内城。
数千将士再度击退羌兵的夜袭,已成废墟的陇县,重回寂静!
两个时辰后。
第二道防线之内,再度响起一阵阵厮杀之声。
数万百姓,趁着羌兵沉睡之际,突然杀出。将那些小股的羌兵,杀了个一干二净!
次日一早,李文侯听着手下报上来的损失,恼火万分。
陇县外城是破了,可残余汉兵依然死守内城。
这无事,内城城小,早晚能破。可这城中散落的汉民是怎么回事,清剿那么多遍,怎么还有这么多?
昨日白天,在城区内,损失兵马近五千人。夜间,又被汉民趁机偷袭,折损兵马两千余人。虽然杀的汉民数量也不少,可总是自己亏啊。
“传令全军,暂缓攻城,所有人给本将清剿那些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