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诚此时正在观望着羌逆军阵,离得近看的自然要清楚一些。
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兵,还算雄壮,战马嘶鸣不断,可军中无一人话言。阵型不怎么样,扭扭捏捏的列成一纵。不过也应该如此,羌骑从未经过阵列训练。虽弓马娴熟,可军纪不严。
装备更是惨淡!
所有羌人无不是裹着厚重的羊皮衣,保暖是足够了,但防御上可要逊色多了。汉军的制式札甲虽然也只是皮甲,但大多为双重皮甲。这些甲皮多是腌制锻造而成,防御方面要比生皮强多了。
羌骑手中兵器少有铁器,可其中木棒,钉头锤等钝器很多。在骑战之中,钝器在对抗占据甲胄之利的汉军时,作用要强上许多。
骑射,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这数万羌骑之中,也不知有多少骑射之人,若是数量过多的话,还真是很麻烦。
但,也仅是麻烦。毕竟,伟大的成吉思汗还没有出生,骑射的最大妙用,这些羌人还不会玩。顶多也就是冲锋前射上两箭,然后近身搏斗。
羌骑阵型突然闪开一段,几名身披甲胄,盔悬白羽的人物出现。
几十骑飞奔到高诚等人前面十步,这才驻马。
高诚看着迎面而来的两个汉人和两个胡人,以及后面几十骑。
那两个汉人应当就是边章和韩遂了,另外两个胡人,则是北宫伯玉与李文侯。
“诚,恭候二位多时了!”
“章见过高将军!”
边章面相极好,一张国字脸,方方正正。少许胡须,配上沧桑的脸颊,反倒是给人一种稳重大气的感觉。不愧是能留名史书之人,当真是英武不凡。
光看面向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边章是一武夫。可高诚却知道这家伙,更善文治。
“遂,见过将军!”
韩遂倒是生了一副文士模样,面色稍白,留着三寸短须,亦是彬文有礼。
“汝便是那名震天下的高子明?原来只是个娃娃啊!哈哈~”
“放肆!”张任一声怒吼。
高诚手一抬,示意张任莫要过激,自己微微一笑,看向这个络腮胡须的壮汉,讥笑说道:“吾道是谁,原来不过是吾汉家养的一条胡狗!”
“不知道汝是李文侯还是北宫伯玉?算了,无所谓了,早晚不过横尸于野罢了!”
说完,高诚朝着边章拱手一礼,说道:“边兄、韩兄大名,诚于凉州时多有听闻。唉~世间多不幸,不想二位竟屈身于贼!”
“汉帝不思黎民疾苦,横征暴敛,已失天下民心。今有大贤良师起于八州,又有吾等相助于边,汉室国祚将尽。子明贤弟少年英武,兵法韬略,天下皆知。何不与吾等共镶大业,代汉而立,必足富贵!”
边章面有威仪,说此话时,坚强有力。
高诚摇了下头,说道:“边兄莫非尚不知晓黄巾已灭?大贤良师病故,其弟张梁授首于广宗,其弟张宝,死于下曲阳。其女亡于奔命,欲走青州,为吾汉军所斩!”
“其余者,黑山贼逃于深山,不敢望冀并。青州管承,与泰山贼寇为伴,以野果饱腹。并州白波贼,匿于山谷;豫州余孽,藏于乡野;荆州残贼,亡于江上!”
“不出三月,北军十万精兵南下西进。边兄若此际,杀了这北宫伯玉和李文侯,诚定表奏陛下,为边兄请功。骤时,拜将封侯,不远矣!”
这个时候高诚心里很清楚,自己啥都不用干,使了劲的恶心这四人就可以了。
果然,听了这么一番话,边章和韩遂都是一副吃了什么东西的样子。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则是冷目看着二人,心中有些后悔不该过来。
“子明贤弟此言差矣!”韩遂苦笑一番,知道眼前这家伙在使离间计,当即上前说道。
高诚歪着脑袋,疑惑说道:“哦?不知韩兄有何高教?”
“子明贤弟所言,尽皆错矣。如今黄巾虽灭,可陛下仍受阉贼蒙蔽,不知天下百姓疾苦。长久下去,必有良士起于州郡,猛将发于乡野。”
“定了黄巾,他人再起,如此反复,岂非大汉之福?”
“如今唯有清君侧,剿灭阉贼,方能使大汉复文帝之盛啊!子明贤弟忠国之士,焉能短视?莫不如吾等遵子明贤弟为大将军,兵发洛阳,清君侧,扶明君!”
额....
高诚撇了撇嘴,无语说道:“非也,陛下乃当世明君,岂会为所蒙蔽?更不用说,内官皆是陛下家奴,定然不会遮蔽天听。天下所以乱,皆是尔等不忠之人,宵小之徒,心怀不轨,为祸州郡!”
“诚与二位兄长,话不多言!唯有一句,奉于二位!”
“诚之营门,时刻为二位兄长而开,高某所需,仅北宫伯玉及李文侯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