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母绝非无知妇人,不然也养育不出太史慈这样优秀的儿子,她心里很清楚,刘景之所以对她们这么好,并非出于好心,不过是想利用她们迫使儿子屈服,所以从来不给刘景好脸色。
今日刘景再度登门,太史母仍然和之前一样,背身卧于床上,一动不动,仿佛正在熟睡。
“老夫人还没醒么。”刘景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场面了,笑着对候在一旁的太史妻道。
太史妻低眉垂首,恭顺的回道:“姑本就年事已高,昨日又睡得极晚,所以才迟迟未起。”
太史妻出身豫章大姓,其家族日后还要在刘景手下讨生活,并且她有膝下幼子牵绊,心有顾虑,自然不敢对刘景不敬。
“无妨,”刘景摆了摆手,说道:“今日前来,是有事要和老夫人商议,稍等片刻就是。”
躺在床上的太史母听闻有事,不久羊装醒来,见刘景坐于室中,不由埋怨儿媳道:“刘将军来了,你为何没有叫醒老身?这岂是待客之礼?”
“老夫人错怪太史夫人了,是我没让太史夫人唤您,晚辈拜访长辈,等一等也是应该的。”
刘景顿了顿,又道:“老夫人或许不知,前天天子使者至豫章,深陈国家恩德,劝荆、扬罢兵安人,双方皆深然之,周公瑾昨日已率军返回吴地。”
太史母听罢大为震惊,周瑜一撤,儿子岂不是成了弃子?如果孙策尚在,必不弃吾儿!
“之前豫章兵荒马乱,这才将老夫人一家接来柴桑居住,今豫章已定,所以我准备派人送老夫人一家前往艾、西,与太史子义团圆。”
刘景这话本无歧义,可太史母却不信他有这么好心,以为刘景要对儿子动手了,准备以她们的性命相胁,逼迫儿子投降。
太史母心中萌生死志,断然道:“若将军以为用老身等人的性命,就可使吾儿束手就擒,那就大错特错了!吾儿贵重然诺,笃于信义,一旦意许知己,则死亡不相负。孙氏兄弟待吾儿以国士之礼,吾儿必以国士报之!将军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新笔趣阁
“老夫人何出此言?”刘景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苦笑说道:“胁迫老弱妇孺,岂是君子所为,难道在老夫人眼里,我刘景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太史母登时大讶道:“将军难道真的要放我等回去?”
刘景正色道:“岂敢戏谑长辈。”
“将军真仁义君子也。”
太史母沉默良久,起身对着刘景深深一礼,这是她这些时日以来,首次向刘景低头。
“这里有一封我的亲笔书信,请老夫人代为转交太史子义。”刘景取出信交给太史母,而后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