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里还是其妾兄潘钦的产业,不过两人已经没有关系了,当初临湘危急时,潘钦举家出逃,气得张怿险些杀了小妻潘氏,加上后者没有为他诞下子嗣,张怿便将她逐出家门。
桓阶在送走张怿后,第一时间赶来便坐面见刘景。
由于刘景只是零陵太守,而桓阶是长沙功曹,双方并无统属关系,因此桓阶一直没有对刘景行臣下之礼。但桓阶内心早已视其为君,只等刘景取得许都朝廷的正式承认,以定君臣之义。
桓阶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张怿虽是他的故主,然而其并非英明之主,比起文武双全,雄才盖世的刘景,仿佛云泥之别。
何况当下的荆南三郡,要说最有权势的人,除了刘景外,就要数他们桓氏兄弟了,他以长沙功曹的身份执掌长沙一郡大小事务,胞弟桓彝更是出任桂阳太守,荆南三郡有两郡政出桓氏。
可以说,桓氏乃是刘景统治荆南最大的获利者之一。
是以在刘景和张怿之间,桓阶毫不犹豫站在刘景这一边。
刘景对此一清二楚,他从未把张怿当做威胁,只是觉得有些“碍眼”罢了。伟人曾经有言:“枪杆子里出政权。”现今兵权皆在其手中,又兼负有名望,大势已成,张怿只凭借其父余泽,根本撼动不了他的统治。
当然,对桓阶信任归信任,刘景最终还是决定让族子刘康出任长沙主簿,和桓阶共掌郡事。
刘康辈分比刘景低了一辈,年龄却长数岁,曾担任过决曹史一职,也就是主管郡中司法的副官,乃是过去龙丘刘氏子弟中,职位仅次于刘景、刘蟠的人。
不过他算不得刘氏官府第三号人物,刘宗胞弟刘承虽然只担任功曹吏,可他是名士弟子,显支出身,非刘康所能比。
前年荆州南北战争爆发,刘康亦弃职南下投奔刘景,两年来在酃县遍历诸职,任劳任怨,此次归来,刘景势必要予以重用。
刘康乃是法家门徒,性格严谨,处事公允,倒也适合干“匡政理务,拾遗补阙”的差事。
桓阶执掌长沙府事超过十年,自然认识刘康,甚至后者从入职到升职,无不经过他的首肯,对刘景的任命他没有任何异议。
两人在便坐中一直聊到入夜才罢,期间两人极少谈到张怿,主要说的都是郡中政事。而不提张怿,恰恰说明了两人的态度。
接下来几日,刘景和桓阶对张怿不闻不问,就像是彻底将他遗忘了一般。
张怿在妾兄潘钦的宅邸中住了两天,终是按耐不住,欲前往郡府求见刘景,结果还没等踏出家门,就被守卫在外面的甲士以“未得上面命令”为由阻拦。
张怿这才意识到自己遭到了刘景软禁,一时间不由怒火中烧,可他又不敢将火发泄出来,只能默默返回寝室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