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彊痛得眼角直跳,对抱胸站在一旁的单日磾道:“幸亏遇到单兄,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单日磾赞道:“王兄并不以勇武见长,然而今日一战,王兄甘冒奇险,以弱击强,胆气之壮,实不下于任何人。”
王彊扯了扯嘴角,谁愿意拿自己的性命相博,还不都是因为刘宗不待见他,不得已而为之。
说到刘宗,他率领舰队,一路追着荆州水军北上了。不过现在已是傍晚时分,湘江水路蜿蜒曲折,天黑后便会寸步难行,是以刘宗应该不会追击太远。
处理好伤口,王彊见天色慢慢变得昏暗下来,当即不再久留,和单日磾过河去见刘景。
二人抵达南岸军营时,刘景正为王彊迟迟不归而担忧,见他乘坐鹿车,腿有血迹,面无血色,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问道:“子健,你受伤了?是否严重?”
“刘君……”王彊闻言心中一暖,回道:“区区小伤,并无大碍。”说罢,便要单脚站起。
“子健不必起身。”刘景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回鹿车,说道:“子健此番仅以少量兵船,就牵制住了荆州水军后部,使得我可以从容应对蔡瑁中军,功劳不可谓不大。”
对于王彊不受族兄刘宗待见这件事,刘景是知道的,然而他却不好插手此事。毕竟,刘宗只是厌恶其人,并未因私废公。
最好的解决办法,无疑是将二人分开。
由于之前刘景的水军还比较弱小,为了更好应对强大的荆州水军,他便让刘宗将麾下几支舰队强行捏合成一个整体,这么做极大的增强了己方水军的实力。
刘宗出身大族,又是长沙首屈一指的豪杰,加上掌兵数载,性格非常强势,不管是王彊,抑或刘祝,都或多或少遭到了他的压制。两人名义上是水军副将,实际权力还赶不上刘承、陈进、黄武。
而今己方水军一举重创荆州水军,单单俘获的大型战舰,就多达五六十余艘,使实力得以更上一层楼,此消彼长下,己方水军实力足以同荆州水军并驾齐驱。
因此,刘景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将麾下水军划分为前、中、后三部,让刘宗、王彊、刘祝各领一部。刘宗仍是统筹一切的水军主帅,只是让王彊、刘祝的副将变得名副其实。
“《司马法》曰:‘赏不逾时,罚不迁列。’”刘景对王彊说道:“子健立下如此大功,不能不赏。我准备将水军一分为三,其中一部交由子健你来统领。”
“刘君……”王彊为人深沉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听了刘景的承诺,亦稍稍色变。
刘景笑着颔首道:“这是你应得的。”
王彊抱拳道:“得刘君信重若此,小人纵使肝脑涂地,也心甘。”
刘景点点头,转而看向单日磾,说道:“翁叔,这次之所以能大破荆州水军,你和你麾下勇士的功劳不弱于任何人。”
单日磾笑着摆摆手道:“刘君言重了,我们就是躲在山上抛射石矢,谈不上什么大功劳。”
“不然。”刘景摇头道,“我麾下兵力有限,若是没有你们相助,我势必要分出一部分兵力去北岸埋伏,南岸兵力自然就会捉襟见肘,即便最终能够击败荆州水军,损失也远比现在要大得多。”
“能够帮到刘君,便是我的心愿。”单日磾道:“以我观之,荆州军并没有传言中那般强大。”
刘景摇头道:“翁叔不可轻敌。荆州军主力仍在临湘城下,这次来的仅是荆州水军,加之我方以有心算无心,才取得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