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见其表现十分恭顺,微笑颔首道:“足下不必客气。”
黄桥陪笑道:“说来也巧,在下和刘君一样,也是临湘人。”
刘景听得神情一动,黄姓乃是临湘大族,以前的监市掾黄秋,便是黄氏子弟,当即问道:“不知足下可认识前监市掾黄君?”
黄桥不出意外地点头道:“他是我的族兄。”
刘景笑道:“如此说来,我们就不是外人了。昔日在下初入市井,没少受到黄君的恩惠。去年在下被任命为酃县长,离开临湘时,黄君还曾赶来渡口相送。”
黄桥叹道:“我那族兄,为人嗜酒,不修行检,族人亦多非议,最后终究还是因贪杯而坏事,若非张府君待下宽和,就不是罢职遣归那么简单了。族兄一生可谓碌碌无为,所幸还算有些自知之明,知道任用刘君为政。据说他现在与人饮酒,必言刘君。”
“黄君归家后,饮酒作乐,生活惬意,这样的日子,未尝不令人羡慕。”说到这里,刘景话锋一转,问道:“三年前,刘荆州将一些凉州人发配至耒阳铁官为奴,不知足下可曾清楚?”
黄桥不禁面露讶色,心中奇怪刘景为何会突然问起那些桀骜不驯的凉州人,双方应该不会有什么关联才对,口中回道:“在下身为耒阳铁官令,自然清楚。
三年前的冬天,一共有二百八十三个凉州人被押解至耒阳铁官,只是这些人身体虽然强悍,可惜不服江南水土,加上没日没夜挖矿冶铁,十分艰苦,又难以饱食,三年下来,已经陆续死去近百人。”
“他们现在何处?”刘景闻言忍不住皱起眉头,这还不到三年时间,这些凉州人就死了三分之一,再等几年,怕是都要死绝了。
见刘景似有不悦,黄桥心中一惊,莫非他真与这些凉州人有瓜葛不成?赶紧回答道:
“凉州人性格桀骜不驯,且人多势众,在下怕他们聚在一起,会生事端,所以特意将他们一分为二,大部分都送进矿山挖矿,少部分留在冶坊炼铁。”
刘景心里有数,再度问道:“不知矿山距离此地多远?”
黄桥一听刘景这话,哪还不知他的打算,说道:“不远,向西十余里即是。”
刘景颔首道:“在下欲见见这些凉州人,足下今日若是无事,一会不妨带我前往矿山。”
“无事、无事……”黄桥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
刘景点点头,再次转移话题,与黄桥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