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大家兴致已尽,皆有些困乏,七夕家宴自此结束,大家下楼各回寝室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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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昨夜虽然睡得很晚,但次日天色尚未大亮,便准时醒来,赶到耒水渡口,送别单日磾。
由于单日磾及其手下皆为荆蛮,为了避免纷扰,特意选择清早人少的时候出发。
刘景站在岸边,紧紧拉着单日磾的手,说道:“翁叔,我希望你此次能够如愿复仇,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会让文绣和子健在衡山停留数日,万一事有不顺,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先暂时退回,再从长计议。”
单日磾深深一拜,心中千言万语,皆化为重重一声“诺。”
两人相识以来,他唯一为刘景做的,便是曾拔刀相助,而刘景为他做的,就太多太多了,他一直是受惠的一方,刘景待他之好,连他自己都觉得受之有愧。
是以,此行若是顺利,一切都好,一旦败了,就证明他不过是一个连家仇都报不了的无能之辈,辜负了刘景对他的厚望,还有何脸面继续苟活于人世?
不成功,便成仁!
单日磾内心决绝的离开了。
刘景望着单日磾渐渐远去的身影,他自问能帮的都已经帮了,接下来就靠单日磾自己了,这也算是对他的一个考验。
刘景的前路,注定充满荆棘,只有能够为他披荆斩棘的人,才有资格跟随他一起前行。
七月正值酷暑之时,刘景趁着酃县这几日天气甚好,赶紧将家中书籍拿出晾晒。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大可不必亲自动手,不过汉代书籍何等珍贵,他不愿假手于人。
七月,严肃的吏治整顿行动,依然还在继续,并有愈演愈烈之势,已经有人按耐不住,或上书,或赤膊上阵,向刘景告状。
刘景一概不理,任由严肃处理,他每日常往来于临蒸乡邑、慈幼居、兵营。
如今酃县之兵,一共有八百人,编为一营,交由褚方统领。
目前这支营兵里面,已经没有刘景的原从步、骑、棹卒,乃是以昔日酃县之兵为基础,组建而成,基本都是酃县本地人。
褚方练兵的方法主要以实战为主,士卒稍能理解旗鼓、军令后,便不再窝于军营,整日带着他们出入酃县,“洗足入船,上岸击贼”,甚至一度沿蒸水杀入零陵郡,顺耒水杀入桂阳郡。
本来这么做是被严令禁止的,然而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交界的地方,历来贼寇横行,他们一遇到某郡官兵围剿,便立刻遁入旁郡,而官兵受到制约,难以追击,因此没有办法根除祸患。
褚方虽然破了规矩,可他清剿诸贼寇,取得了极大成果,零陵、桂阳二郡同样受益匪浅,因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