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修大感意外,并隐隐猜出其来意:“仲达的意思是……?”
刘景微笑道:“蔡宏超的剑术无双,若是单打独斗,整个长沙都难觅对手,可若让其征募兵马,统领一营,就有些力所不及了。从兄曾戎马多年,经验丰富,因此我今日前来,便是想请从兄出山,辅佐蔡宏超……”
刘修沉默片刻,面有为难道:“恐怕要让仲达失望了,非我故意推诿,不愿帮忙,仲达亦知,我身有残缺,又闲居多年,如今已是难以承受行伍之劳。”
“如果从兄担心这个,大可不必。”刘景目光炯炯直视刘修,直言问道:“我冒昧问一句,从兄心中是否还有志于军旅?”
刘修内心十分纠结,几欲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刘景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意,说道:“不如这样,从兄暂时先帮蔡宏超将部伍组建起来,之后是去是留,随从兄心意。”
“这个……”刘修眉毛拧在一处,左手下意识抚向右衣袖,自己一个废人,能够压服士卒吗?若是沦为士卒的笑柄……
刘景知道刘修想要迈出这一步,是何等的不容易,深深一拜,说道:“此事对我至关重要,希望从兄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刘修暗暗一叹,单臂将刘景扶起,说道:“仲达请起,仲达不以我残缺之身,携重礼登门,言辞恳切,礼贤至此,我又怎能一再拒绝呢?”
刘景欣然而笑道:“得从兄相助,我可以高枕无忧了。”
刘修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解道:“我如今心中可谓惴惴不安,唯恐有负仲达重托,仲达何以对我如此自信?”
刘景恭维道:“从兄知兵法,仅此一点,就远迈他人。以从兄之能,调教那些市井游侠、乡野愚夫,还不是手到擒来。”
刘修抚了抚胡须,这话倒是没错,颔首道:“这些年,我虽退出行伍,闲居家中,却从不曾放下兵法,《孙》《吴》《司马》早晚诵读不休。”
刘景赞道:“少而好学,不足为奇,长而好学,才最是难得。”
刘修失笑道:“仲达再夸下去,我便以为自己是韩信再世了。”
两人相视一眼,齐齐大笑。
刘景若想要掌握全军,单单刘修一个人肯定不够,然而龙丘刘氏有志于行伍的人,几乎已被刘宗一网打尽,刘景心里实在没有什么人选,因此求教于刘修。
刘修想了半天,向刘景推荐了三人,大本事谈不上,却也比市井游侠、乡野愚夫强多了,同时表示他家中宾客,过去曾与他并肩作战,也堪一用。
刘景顿时松了一口气,又坐良久,二人相谈甚欢,刘景离去时,刘修一直送至门外。
次日,刘景带着蔡升、马周亲至刘修家,正式向其发出邀请。这么做一是显示对他的重视,二是做给蔡升、马周看的。两人都是市井游侠之流,好勇斗狠惯了,心里未必会对身有残疾的刘修服气,刘景对刘修表现得越尊敬,二人便会越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