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刘景为人向来自负,他如此推崇这个叫诸葛孔明的少年,杜袭不由起了好奇之心,想要亲眼看看他是不是真如刘景形容的那般出色。
“此子复姓诸葛,可是前汉司隶校尉诸葛丰的后人?”全天下姓诸葛的独此一份,杜袭很容易就猜出了诸葛亮的出身。
“正是。”刘景点点头,和杜袭简单介绍了一下诸葛亮的情况,期间不可避免谈到了其叔父诸葛玄与朱皓争夺豫章之事。
诸葛玄乃是徐州琅琊名士,但杜袭对他的评价却不高,认为承平之世,他或许能安安稳稳做个两千石太守,大乱之世,就只能像现在这样身不由己,随波逐流,总之不过是一介平凡之辈。
两人不管是智慧还是见识,皆超群绝伦,促膝长谈,相得甚欢,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闭市时间。
耳闻急鼓声,杜袭击掌而笑道:“乘兴而来,尽兴而返,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啊,惟一遗憾的是不能酌酒一杯。”
刘景对此只能表示无能为力,他可不是黄秋,敢在市楼公然饮酒,他好不容易才拥有了美好的名声,怎能不好好珍惜呢。
不过说到酒,刘景真准备请杜袭饮酒,他后天休沐,除了去都亭拜访诸葛亮一家外便再无他事,剩下大把时间总不能枯坐舍中,是以他打算在市中酒肆设宴,邀请几位好友,举杯谈天下、煮酒论英雄,也只有如此才算不负光阴。
对于刘景的邀请,杜袭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下来。其实他后天有一个应酬,不过刘景既然开口了,他无论如何也要来,之前那个应酬只能想办法推了。
自从举家搬到长沙以来,杜袭行事就非常低调,奈何他颍川名士的身份,以及不屈从刘表的表现,就像是夜空中的皎皎明月,受到长沙士族的极力追捧,哪怕他闭门不出,仍然免不了诸多应酬,叫人好不心烦。
刘景陪着杜袭出门,便看到黄秋假装若无其事的从门前经过,两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索性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表演。
黄秋向杜袭行了一礼,一边奉上名刺,一边言道:“在下黄秋,忝为市楼之主,杜君乃是海内名士,在下心慕已久,今日得知杜君登临鄙楼,在下不胜欢喜,奈何与杜君素未相识,故迟疑不前,唯恐惊扰。”
杜袭瞥了刘景一眼,看在他的面子和黄秋稍稍寒暄两句。杜袭可是连荆州牧刘表都不能令其屈服的名士,以黄秋的身份地位,根本接触不到,如今有机会说上几句话,完全是意外之喜。
黄秋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插曲,很快就被杜袭打发走了。
杜袭是乘坐牛车而来,刘景正好借光,搭顺风车返回吏舍。
除了杜袭外,桓彝也是他邀请的对象,连日来几番接触,他认为桓彝比之其兄桓阶稍逊半筹,亦不失为人杰,值得一交。
刘景记得自己第一天上任,桓彝刚好休沐归来,所以两人休沐日在同一天,如果时间凑不到一块,就算邀请也是枉然。
桓彝后日本没打算休沐,一听刘景有意邀之共饮,欣然同意。
从桓彝舍中出来,刘景犹豫着要不要请族兄刘蟠……
首先有个难题就是刘蟠休沐日和他不同,未必有时间赴宴。
其次是他此番准备相邀的杜袭、桓彝、诸葛亮,大者不过二十四,小者十五,《礼》曰:“年长以倍,则父事之;十年以长,则兄事之;五年以长,则肩随之。”他们几人之间年龄相差最大不超过十岁,能够以较为平等的身份交往。
而族兄刘蟠就不一样了,他已经三十四岁,年龄倍于刘景、诸葛亮,和他一起饮酒,他们很难放得开。
综合以上考虑,刘景最终放弃了邀请族兄刘蟠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