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当说得很慢,铖霄内心却宛若惊雷。这是她从未得知的消息,她从记事起便跟随无当,一直以为身处幽冥,可未曾想到。
不过,更关键的是。
铖霄双目望向天际,已然没了痕迹,心中也再无牵挂。纵使无当告知其实情,明晓这是多大一场机缘,可过去便过去,很快便又活跃起来,丝毫看不出沮丧或嫉妒的情绪。
“不知道是哪个好运的家伙,得了这弥天之缘!以后有机会一定见识一番。”
听到自家霄儿的话语,就连无当都笑了笑。
“以后总会见到的,封神再起,永无宁日。”
“为何圣母不出手呢?酆城尽在掌握之中,连我都能窥破其行踪,您……”即使没了沾染之心,可也有疑惑之处。
“尽在掌握?我如何掌握幽都,你莫非忘记了?”
直到此刻,铖霄一双俏目圆睁,似乎想起了什么。这一系列的动乱与纷争,看似巧合,却似乎又不是巧合。
“失去他的镇压,我新获令牌,一切不过是果罢了。至于那造化,确实有机会,可危机更多。
机缘在你,选择却不在你,那造化还称得上造化吗?”
“酆城有引,抉一作友。谁知是敌是友呢?
既然如此,不如化敌为友。”
铖霄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莫非,这一切都是那几位的安排?”
无当摇了摇头:“你想多了,真以为两位圣人是被耍的猴子吗?若非是面对共同的敌人,恐怕我们这些余孽早就灰飞烟灭了。
若他真的算到一切,又何必水到渠成的将令牌予我。
正因为太多未知,连他们这般修为,都难以看透,倒不如给我决定。”
无当看了看铖霄,见她没有别的情绪,继续道:“至于我的选择,很简单。
此事与幽族息息相关,纵使截取也未必能成,反而恶了地藏等人。
当然,最关键处在于此中关联太多,取之锦上添花,却可能使得吾等谋划功亏一篑。在其上我感受到了元阳与永暗的气息,恐怕酆城还有什么我不知晓的变故。”
“你会怪我没有为你夺下这份机缘吗?哪怕是尝试?”
听到这位亦师亦主的圣母,如此问话,铖霄先是面目凝重地看着她,随后噗嗤笑了出来。
“纵使说了那么多道理,依旧还是要问我一遍。
是因为它太重要?
像我这种漂泊无居的家伙,没有您的教诲和指引,或许早已成为冥河中的枯骨。您觉得它会有不甘吗?”
铖霄指着远方漆黑无声的冥河,整张脸都沉寂在阴影之中。
“不,你不卑微。也不是谁的替代,你就是铖霄,是继承,也是弘扬,更是金戈后的超越。
或许这机缘还会遇见,谁知道呢?”
无当把手束回衣裙,转身离去。
只留铖霄望着远方,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