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青铜台后方又传来细微的动静,由于尸体将沙子吸收,逐渐塌陷下来,隐隐露出衣袍一角。
冷峻的表情,无动于衷的神色,正是之前万众瞩目的司非白造,也就是荒。
眼睁睁看着与自己有过露水情缘的美人香消玉损,可此时他法力全无,又能做些什么呢?
劫难劫难,便是天地万物一视同仁。
可,终究,有些人例外。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再等就要尸骨无存了!”仿佛询问,实则语气肯定无疑,但他眼前黄沙漫天,莫非对着已经异化的尸体说不成?
令人惊悚的是,那已经被玩坏了的女尸,忽然咧嘴一笑,沙子从堵满的嘴角流出。空洞的双目竟然睁开,黑漆漆地世界仿佛有一道蚀骨恶意在注视,盯着所有人。
那目光不仅仅令人毛骨悚然,周身脏器竟然在同一刻变得衰弱,甚至枯萎,衰败气息由内而外,无法抵挡。
感受着这熟悉的味道与诅咒,荒却没有丝毫紧张,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嘿,竟然是它!怪不得。”
与此同时,娥的尸身疯狂的喷涌沙砾,简直重演了之前的血液飞溅。而她身后的影子也开始扭曲,像是正在被扭干的麻布,缩成一团,沙砾像是挤出的水一样。
“巫的使命!”
“阿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冲啊!杀啊!击……”
无数怨念杂音环绕,最后汇聚成厉吼“不!”
轰隆一声,血肉之躯却像个被打爆的沙袋一样,四分五裂。但关键的五行脏器却诡异地跌落在地,不,更像是有人精心地摆放,按位置搁置在青铜台上,黄沙也无法入侵分毫。
就在此时,脏器“砰”地一声自燃起来,那深蓝的诡火猛地笼罩连接,不能目视。
火焰中传来肉体撕裂的声音,还有“呼哧”“呼哧”地喘气声,更像是有什么怪物在诞生,最终一声刺耳尖叫,一切戛然而止。
深蓝逐渐消散,缓缓露出的,不是什么可怕的怪物。而是熟悉的绝色天骄,那美到所有男人都心动的月仙子,娥!
可想一想前一刻还是尸体,甚至诡异到极致的复生,怕再是好色的人,也不由地一哆嗦。
荒也从黄沙中走了出来,不再隐藏。
四目相对,没有往昔的深情眷顾,有的只是凝重审视,甚至还有怨恨与杀意。
“你怎么看出我不是白造的?看来你们的约定与这次行动有关!”
她脸色依旧冷峻,可身后手指泛起诡异黑光,却愈发浓烈。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荒却笑了笑,笃定地说道:“在进入前一刻,对我传音的就是你。”
“虽然不知你们谋划如何,也必定应在这结界内。但你却想不到我能跟随来到此地,并亲眼目睹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周围干涸的鲜血,时刻散发着哀嚎的沙砾,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刚刚发生的可怕而又血腥的场景。
她的面容更加冷冽,甚至已经不加掩饰:“果然是能瞒过仙人的厉害角色,我不管你混入月殿有何企图,今日也只有请你去死了!”
手中黑暗似乎活了过来,像一条游龙一般,在指尖飞窜,似乎这法诀极其损耗,她的嘴唇已经毫无血色,甚至双目有黑暗涌动。
就在她法诀发动,要终结这不知来历的神秘人时。
荒却语破天惊:“我确实不是白造,可你呢,也不是娥!”
仿若平静湖面突然落石,纵然经历诡异入侵,尸身重解依旧面不改色的女子,首次露出愕然模样,连即将暴风骤雨的攻击都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望着对面这个男人。
“我该叫你月殿司非呢,还是更确切一些,玉玲珑?”
“如果这还不够,那只能和你家小姐一样,称你为玉儿了!经年一别,毛茸茸的小家伙成了威震四方的司非,真是让人意外。
只是这重聚的场景却不那么美好。”
荒略带些微笑,语气和善如同拉家常一般。
但玉玲珑内心,早已是惊涛骇浪,任凭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假扮白造的神秘家伙,竟然是令小姐怅然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