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焰浓密之处,一根缰绳执掌诸焰。
熙缰,而在少阳之宫,曾有名曰羲缰,乃元阳帝尊日初之作,用以控制阳极之火,制衡天下炎。
凡所出阳极之煞,皆受其制约;凡所达阳极之罡,皆受其催动。故而一绳掌万法,乃至阳仙道之基。
一幅幅过往画面流转眼前,荒对这些人物并不陌生。许多都是少阳宫的地仙、天仙,曾经熟悉的大人物。而他们都出现在熙缰的画面之中。
而在最后的画面中,一袭烈焰猛然炸开,金乌从中飞起,把熙缰的形物之体夺走,在一片苍茫之地,炼化为十颗太阳,照耀大地。
可十阳之外,天际传来重重低语,时刻侵蚀纠缠着至阳。就算连熙缰化作的太阳,都无法抵抗,只能与之同化吸收。直到最后,彻底腐化,充满着血红的炽焰,照耀八方,传播无穷癫狂。
凡所受者,丧失理智,混沌不明,心有念想化为诡影,无处不存,直至走向灭亡。
光影一闪,却见两道身影漂浮云中,一者朽木可雕,一者金鸟纵横。
“羲缰之灵,悟道,你忘记了当初的诺言?”
“少阳因它而成,亦因它而灭。终究一切缘法,还是受了父尊的诅咒。若要重现辉煌,便要找回元阳!”
沉默许久,金乌忽地开口。
“没用的,越是接近他,便越会变得疯癫。当有一日,三阳所照之地,皆为荒芜,那才是灾劫开始。
羲缰羲缰,乃是羲和之缰绳,掌控万焰,却也不过是父尊留下的念想,所附权能为何你又不是不知。
可凭借这点灵性,怎可能唤醒他。”
漆黑木头却极为坚定:“若连此物都无法唤醒他,那世间便再无可用之焰。
羲缰形灵合一方为本体,这小子受你金乌传承,得了其灵认可。如今需你注入神形,方有一丝机会。”
金乌沉声道:“也只有一丝机会。旸谷从上古年间便被侵蚀,坠落幽冥,不知所踪。如今内里有何怪异,是否真有父尊留存的线索,皆为未知。”
黑木却看了眼对方,笃定道:“万一万一,命途之上最怕此物。
你行诸多事,与金蝉谋划,我不知真假。可既然他有此机会,却是最恰当之人。”
金乌倒没有否认:“若真能抵达,这只窃命小蝉,必定是最大可能之一。但你有没有想过,金蝉来此,或许也是某种驱使,眼见有了希望,逼迫我做出此选择。
父尊既然自愿隐匿,他难道不知晓会发生何等事情?如今贸然唤醒,只怕会有不详之兆。
即使我疯癫至此,劫难横生,都没有动用此招,真以为我是那贪生怕死之徒?”
黑木叹息一番,却摇头:“若只是少阳一家之事,就算劫灭定数我也不会多言一句,至多冤有头债有主。
可此次断魂之行,月殿何以如此畏缩?只因东海巨变,血月增长。若阴阳二圣皆黯,你该晓得会发生什么!”
听罢此言,金乌却没有过度的震惊,平淡如水,可其眼中天平,逐渐倾斜。
“我已料到妖族该有此劫,东海发生异变亦在其中,可它们接连不断而来,便不再寻常。
月宫我管不到,但梧桐之中有一女娃我留了手段,日后必定有所探寻。
既然天地大变应在此刻,也罢也罢,就让他前去旸谷一趟,让羲缰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