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猝然瞪大了双眸,喉咙哽塞得一时之间什么都说不出了,鼻子瞬间酸痛起来,晶莹的泪珠从她眼眶跃出,一颗接着一颗,她就这么瞪着双眼,垂放的手也不自意颤抖起来。
因为你根本不是遥仙山二小姐!
不是江顾源的女儿!
之所以这么做,那是他在你身上种下了长恨生!
一种催发人心恶性的慢性毒药......让你慢慢丧失意识,最后沦为他的杀人工具!
只有你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
赫夫人的话,如噩梦般一遍又一遍在她耳畔回响,犹如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插进她脑中,她再一遍又一遍否定,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呢.....
缓了好一阵,江月初终于受不了了,摇着头,声嘶力竭道:“你说谎!你骗我!你怎会知道这么多!你怎会知道我爹爹每月给我熬药喝,你又怎么知道我体内的有什么东西!!!你骗人!”
顿了一下,江月初突然一噎,转头向床榻上看去,恍然道:“是上明弈告诉你的!?他是你派来监视我的对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是了,定是这样的。
上明弈那日在她卧室时,亲眼看到了侍女送来的汤药,她道着苦,他只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的唇,缠绵得难舍难分,就这样,她口中的余苦便被他一扫而尽。
她本以为上明弈只想着替她分担汤药之苦,现在想来,原来是尝尽汤药的药材,再回来探究用的何药,有何用处!
可她现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责怪上明弈了,江月初只觉脑子好乱,她在遥仙山无虑无忧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突然来个人告诉她,她不是江顾源的女儿,她只是一个父亲培养的杀人工具!
这翻天覆地突如其来的转变,要她如何接受,如何去相信!
赫夫人语气明显有些怒气,“你在怀疑上明弈?”顿了顿,她收起那份怒意,只道:“在这个世上,你可以怀疑任何人,可以不去相信任何人,就是不能怀疑上明弈,更不用去质疑他!”
江月初身子一软,终于站不住了,她瘫坐在地上,“你到底是什么人?上明弈他为何要怎么做?”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恕我直言,他的心意难道你当真看不出来吗?你要是知道他对你的心,你就不应该是那样的反应。你可想好了,现在看着你长大的人要你死!而眼前这个,在你看来认识不久的人,却拼了命地救你。知足吧你!”
“不是这样的.....”
“事实摆在眼前,纵使你再伤心不过,还是要面对的,至于你信或是不信,大可从这里走出去,回你的遥仙山,找那位山主问个明白就是了!”
回想起一切,她确实是十岁前的记忆甚是模糊,甚至都记不得了,江顾源说,那是她生了一场大病将之前的事通通忘了,还落下了心疾。
可是,江顾源待她的宠爱,只有过之无不及的,她要如何便是如何,江顾源从不打骂,看不过的也只是滔滔不绝说教一番,过了之后她照样哪里好玩哪里去。
江敛秋更是一样,他们都这么的好,怎么就不是了呢?
又忆起方才的噩梦,与上明弈身上的伤,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她真的毫无意识地失控了,无论怎么不相信,那都是现于人前的事实。
江月初止不住的泪水往下掉,她倒是像冲破眼前这道门冲出去,一路疯跑,可是.....她要去哪啊?她能去哪?
突然之间,她能依靠的人,好像只有上明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