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竹子猛然一震,抖落了数片竹叶,竹身也随即弯了下来,像是托着不堪所重的沉物一般,逐渐压低。
沈言扶着腿,坐在地上,方才那一摔,右腿重重扭了一处,她生是忍住叫疼,此时正不自意地将目光往上移。
月下,只见一身穿罡黑长服的男子正站立在竹子上,沈言不禁好奇,这玉龙宫人人戴着乌黑面具,她还以为这是宫门的规定,没想到,这一宫之主,却是以真实面目示人啊。
那男子眉目凛厉,面色清冷,却也端容正貌,剑宇间却略带星眸,凉薄之间却不失仙逸之气,身上透着一股天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更有不寒而栗,令人不敢靠近的厉气。
不过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好看,不得不承认,是位不可多得的俊俏公子。
若是换上一身白衣仙服,那就更仙袂飘飘,浩气凛然,英俊非凡,清逸出尘的上上品了。
只见他扬唇浅笑,在她看来,似是嘲笑着她这位不速之客正面临死亡的悲惨现状,又像是在思考让她这位胆大妄为的无名之徒怎么个死法。
片刻,他终于又说话了。
“我很好奇,这本不属于你的东西,怎么在你手上的?你可不要告诉我,像这样不请自来,误入他人住处,拿的?”他后面两个字故意提高了音量。
岂有此理,说着这样诬陷人的话,他自己真的一点情绪波澜也没有,还说的泰若自然,振振有词,这不拐个了弯说她偷的吗。
好好说话不会吗,非要阴阳怪气的,这明明是质疑的问句,为什么他问出来却是笃定的意思,还甚是有理地将她的罪名坐实了!?
看他有意无意地拿着无用在手里摩挲,被人夺取法器,还要受着挑衅污蔑的言词,加上右腿疼痛难忍,她一时又气又愤,瞬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疾声道。
“大魔头,关你什么事!可恶至极,你,你把无用还给我!”
“无用?”上明弈直接跳过前面的骂词,挑眉问道。
“好别致的名字,你取的?”
看似无害的说词,在他口中说出却是完全颠倒了用意,还听出了危险的气息,并且这声音一下子拉近了又是怎么回事?
她抬头,不禁一怔,那男子正负手而站,离她不过五步之遥。
横竖都是死,不如拼死一搏!
沈言一手缓缓挪动,伸入袖下,想要掏出暗器。
刚要挥出暗器,就被一道罡风狠狠扫中,原来,她这一小小的举动,早已被上明弈收在眼底。沈言被打得连翻了两圈,如今好了,不仅腿疼了,浑身都疼了!
那男子似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她刚抬头,又是一道灵光向她天灵盖袭来,徒然,斗笠白纱被劈成两半,头顶的发冠也被灵光爆开,彼时,她青衫散落在肩。
轰然而来的灵光也在看清了她面容的一刹那收住了,她呼吸一滞,直愣得看着眼前的男子,还未从方才的掌风中回过神来,她心脏剧烈崩跳。
下一刻,猛吸一口气,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死了!?
“初儿!?”他声颤道。
初儿?谁?
弓瞑宁忌更是一惊,“夫人!??”
夫人?又是谁?
她努力压制着方才的惊慌,微微转头看向后面,确认无人后,才转过头来,可能是因为惊慌过度,舌头都捋不直了。
“谁,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