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春深道,“我们去昆仑。”
岙钧不情不愿道:“为何。”
“昆仑是离天界最近的地方,灵气定然十分充沛。到了昆仑之后我们可以躲在玉佩中安心养伤,待你伤愈,再做打算。”
“这点伤根本……”
“你觉得不碍事,我不行。”春深的圆眸定定地看着他,认真道,“就当是我求你?”
她的眸子中满满都是一个他。岙钧偏过头,拿起茶杯递到唇边,含混地“嗯”了一声。
“……里面没水了。”春深看他拿着空杯子喝了半天,无奈地为他倒茶,“幻心的事你也先莫要忧心,养好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她突然有种感觉,若拿到了幻心,他是谁,他为何会出现在她身边,这些问题也许都会一一解开。
两人计划好晚间动身前往昆仑,本想着晚上人少便于行路,谁知竟恰好撞上了凡间的花灯节。春深想到了什么,掏钱买了个面具硬是扣到岙钧脸上,四周是色彩斑斓的花灯和熙熙攘攘的人群,空气里是各种点心吃食的香气,她看着岙钧的面具发笑,恍然间竟觉得他们像是化作了一对普通的凡人一般,什么圣物什么天界都离得很远。
岙钧见她笑得开怀,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他若有所思道:“此处很热闹。”
“是呀。我最羡慕凡人的就是这一点。这样的红尘喧嚣在天界可不会有。”春深手中提了好几盏精致的花灯,举起来给岙钧看,“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那盏花灯上头画了头姿态慵懒的老虎,她觉得那神态特别像岙钧。她自顾自笑了好半天:“像不像?”
“像什么?”
岙钧戴着那个面具恰巧也是老虎,他低着头眼神认真地看着她,瞧起来有些傻,春深越发乐不可支:“没……没什么。”
他在她身边这么久,发现这姑娘时常会自己一个人笑出声来,也不知她这个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岙钧咳了咳:“我说过,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春深心里嘀咕,她知道她欠他条命,但他这么时不时地挂在嘴边上,算不算是挟恩图报?
她正撇嘴,身子却突然一轻,她没忍住小小惊呼了一声,耳边一痒,她都能感受到岙钧呼出的热气:“你欠我的。”
岙钧将她稳稳地抱在怀里,面具下的表情十分愉悦。春深僵硬着身子,僵硬地接受着来来往往的各色目光,甚至都忘了该作何反应。
岙钧忍不住笑了起来。春深听着他胸腔中传来的震动,终于找回了语言能力,咬牙切齿道:“你、做、什、么!”
“我不过是把你对我做的还给你。”岙钧仍是把她抱得紧紧的,“忘了?”
她的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什么也没办法想!春深恨不得咬他一口:“放我下来!”
岙钧见她脸红得快要滴血,轻笑一声,轻轻把她放下:“好罢,这笔账算两清了。”
春深深吸口气:“什么账?”
“情劫司,春祀日。”岙钧说完便很愉悦地抬步走了。
春祀日?就因为她抱了他,他就非要抱回来?那能一样吗?他那时候看着就是个小孩子,更何况她抱他是因为怕他惹祸!春深在原地气得要炸,他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刚刚还说什么此处很热闹,感情特意挑了个热闹的地方让她难堪!
“你给我站住!”春深追过去揍他,捶了他几拳,这才稍稍解气。岙钧站着不动,突然咳了几声,春深赶紧住手:“你没事吧?我也没使劲,我不是真想打你……”
“哦?既然不是真想打我,那也就没有生气,实则很是开……”岙钧眼里盛满笑意。
“开开开开你个头!”春深把他推开,瞪他一眼,看着他的老虎面具,气不打一处来,扭头不理他了。
长得这么人模狗样,说得怎么就那么欠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