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相关人等相继遇刺,许显纯也将警惕性提到了最高,王承恩无论睡觉还是出入,身旁必有三五名番子随身保护。
......
经过从军械库的就地取材,北镇抚司很快发现,固原军械库爆炸,和去年的京郊王恭厂大爆炸简直如出一辙。
最重要的一点,锦衣卫在固原军械库的现场发现了大量的石脂水。
许显纯本来也不认识这东西,但是去年京郊王恭厂灾闹得沸沸扬扬,石脂水很快在京师也是家喻户晓。
他听说这次还和石脂水有关,心中疑影顿起,连忙来到城东的军营,拿出石脂水摆在案上,连礼节也顾不得了,开口问道:
“大帅可曾识得此物?”
郭钦一愣,“是石脂水,怎么了?”
“怎么了?”许显纯继续问道:“固原军械库此前可存有此物吗?”
郭钦想了想,说道:
“倒是从未引入,上一批石脂水还是万历年间,奴酋努尔哈赤言称没有马匹,进贡而来,分往九边及各地。”
“怎么,此物有何不妥吗?”
“原是如此!”许显纯大惊失色,“这是建奴奴酋的惊天阴谋,石脂水此物,我大明少有人识得,其与泉水混杂,便可助燃。”
“去岁京师王恭厂灾,东厂魏希孟就曾在现场大量发现此物!”
郭钦拍案而起,随口又想起什么,“既然这是奴酋早先的阴谋,那又和白莲教有什么关系?”
“我那亲兵,不可能造假。”
许显纯也坐下,“莫不是奴酋想以奸细入关引燃各地石脂水,炸我大明军需,但未能得逞,为白莲所知,因而故技重施?”
郭钦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但此案关系重大,凶犯何人,幕后是否有人,白莲教有没有参与其中,我们都不清楚。”
“我看,还需从长计议,莫要为人当了刀使。”
就在这个时候,固原督办司的一名档头走进来,说道:“大帅、掌使,我司在奉命清查全城库房时,在城南的一间草料库房中发现了大量的石脂水痕迹。”
两人连忙带人赶往城南,许显纯走进库房,一股刺鼻气味顿时来袭,他顿时笃定,这里的确曾存有大量石脂水。
但他环顾四周,石脂水都已经被转移走了。
线索再次中断,许显纯却蹲在库房中,喃喃道:“石脂水、白莲教、努尔哈赤、王恭厂灾、固原军械库爆炸…”
他总是觉得这其中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明面线索上,这完全是几件毫不相干的事,又完全联系不上。
他蹲了一会儿,在地上看见个牌子,忽然起身:“这件库房是署的谁的名?派人去量经历司查!”
不多时,前往经历司的锦衣卫回来说道:“掌使,经历司的库房也被烧了,抢救及时,并未损失多少文册,但…”
许显纯接了话茬,不无意外道:“但是偏偏那本城南的文册被烧了?”
看着那锦衣卫点头,许显纯冷笑一声,“那就派人到周围百姓家里,拿他们到督办司,分开拷问,总有一个人说的是真的!”
旋即,他转头对郭钦说道:“我看,这间库房的署名者,就算不是凶手,也是参与此事的谋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