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番挑衅意味十足的话,熊廷弼只是看了他一会儿,倒没再说出什么针锋相对的话来。
“那本督就等着李总兵的援军了?”
“那是自然!建奴所最畏惧者,唯我辽东李氏而已!”李如桢说完,没有给前者留下丝毫的面子,起身就走。
紧接着,十余个李氏旧将也都纷纷跟了出去。
熊廷弼看着他们的背影,暗自攥紧了拳头。
......
拿下大甸堡以后,很令人意外,后金军没有继续从前毁城而走的政策,他们反而是在城中驻扎下来。
不仅如此,皇太极还打算长久的占领住这个地方,在继续行军之后,将会有一个牛录的女真八旗和三个牛录的汉八旗留下来。
不只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还是因为眼下的后金,需要扩充地盘,从前努尔哈赤的政策现在已经不能适用。
如果想招揽更多的汉人到后金出力,就要在这些上下点功夫。
入城之后,皇太极在范文程的建议下,下令张榜安民,严令后金军不得进行往日入城后的杀掠之事发生。
“宽甸六堡单一放在这里,打下来不难,可是这六堡排列的位置很好,李成梁的心思,看得很远哪!”
“能如此顺利的拿下大甸堡,一是我大金决策的原因,这第二,还要感谢留守的明将是个庸才。”
皇太极望着一名女真女子,笑道:“这个丁碧整日的饮酒作乐,不修兵备,他至死都不知道你是我大金的细作吧?”
女子摇头,眼中透出对那个人极度的厌恶,跪在地上说道:
“他不知道,奴婢日盼夜盘,就等着大金出兵,杀退这些明狗。”
“你做的不错,在辽东忍辱负重多年,这次算你一功。”皇太极哈哈大笑,扶女子起来,道:
“这个丁碧,实在是个好色的醉徒,活该他败在本汗的手上!”
“范先生,下一步该如何走?”皇太极的脸上升起担忧,叹息道:
“听说宽甸六堡的总兵曹文昭是明国的名将,也是熊廷弼的左膀右臂,和他的弟弟曹变蛟,都是有勇有谋,不好对付。”
范文程一方面对皇太极第一个询问自己而起了些虚荣心,另一方面也是细细的思索起来,道:
“宽甸六堡并非铁板一块,新甸堡、长甸堡的守将柴荣、李希爵二人,就不会听曹文昭的命令,因为他们与这丁碧一样,都是李氏的旧将!”
“李氏旧将如今还在掌兵?”皇太极闻言再度大笑起来,“范先生,这是天助我大金!”
“这些李氏旧将,自持功勋,早就不经什么武备,我大金先从柴荣、李希爵的新甸、长甸二城下手,宽甸六堡可破!”
提起功勋不俗的李氏旧将们,皇太极升起的不是害怕,而是深深的轻视,因为这帮人,自李成梁之后,就已经是扶不起来的一滩烂泥了。
李如松在时,尚且能约束他们,可是李如松于天启二年病死后,现在的李如桢,文武韬略实则都不怎么样。
对李氏旧将们的管理,也属于放养,这就导致,这帮人,实际上都成了一城一地的山大王。
朝廷有令,他们往往是听调不听宣,一副自持武功的做派,一旦开战,又都是弃城而逃,仓皇保命的急先锋。
对付曹文昭、曹变蛟的辽军,皇太极尚需要慎重,可一听守城的是李氏旧将,后金众人便都是纷纷大笑。
万历一朝时,那帮明朝东林大臣,居然会以为任用李氏旧将会让他们害怕,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