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内喀尔喀五大部向要与皇太极定盟了!”
“塞北三卫,向明朝遣使索要归化城位置!”
“还有左翼这些叛徒,三百余个部落竟联名上表,向大明称臣纳贡!”
林丹巴图尔正沉浸在自己兼并奈曼部,为察哈尔新增数万部族的喜悦之中,坏消息却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来。
察哈尔部在左翼受挫,左翼诸部随即清算了乌珠穆沁、钦察等部,剩下的部落被风一吹,全部倒向了明朝。
这样一来,察哈尔及漠南诸部就夹在了北面外喀尔喀,左翼、三卫及明朝的中间,几乎寸进不得。
现在摆在林丹汗面前的,是今后他无论再去动哪一个部落,几乎都会引起连锁反应。
向北,外喀尔喀归为一部,又有沙皇俄国做靠山,早已今非昔比,这不是他有魄力敢去招惹的。
向南,是大明的边关。
向西向东,都是臣服于明朝的蒙古部落,塞北和左翼的事情告诉他,明朝会为了保护这些再次部落出兵。
左翼和塞北各部原本都是一盘散沙,察哈尔部可以将他们轻易击溃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已经归为一主。
在这个共同主子的号召下,他们现在会暂时站在一起作战。
这些部落大大小小也有四五百个,联合起来就够察哈尔部喝一壶的,更别提还有大明了。
而察哈尔部,再也经受不起几次这样的失败了。
漠南各部一共也动员不出十万骑兵,可是光察哈尔一部,在战时就足以派出十余万骑兵!
现在察哈尔部在漠南人心已失,唯一能约束住各部的,就是林丹巴图尔保持住了察哈尔的本部力量。
一旦察哈尔部本部遭受重创,漠南各部就随时都有可能倒戈。
林丹巴图尔冷哼一声,“让他们去吧,明朝与建州迟早会再开战,到时候无暇西顾,事情就好办了。”
话音刚落,一名亲卫入帐。
这亲卫行了草原礼节,恭恭敬敬说道:“禀大汗,明朝的使臣来了。”
额哲一愣,嚷道:
“这个时候他们还敢派人来,杀了他!”
“让明朝看看大察哈尔的决心!”
亲卫点了点头,正要离开,一只脚已经迈出帐外,却被林丹巴图尔叫住:
“算了,让他进帐来吧。”
不多时,这名明朝使臣走了进来。
林丹巴图尔正等着他行礼,等了半晌,却见对方毫无动作,大怒问道:
“见了本汗,为何不行礼?”
谁料那使臣只用鼻子看着他,一副颐气指使的样子。
“本使乃是大明命官,上跪天,下跪当今陛下,回家跪父母,没有跪蛮子的先例!”
“推出去,砍了!”额哲大为恼怒,“你们这些南蛮子,男人都不如我们的马驹壮硕,却有胆量大放厥词!”
“行了——!”林丹巴图尔怒了,只不过,他这话是对额哲吼出来的。
后者听了一愣,眼神中出现憎恨,站在一旁,只攥着拳头不再说话。
“你是什么官职?”林丹巴图尔问。
那使臣哈哈大笑,“蛮子听好了,本官姓王名奂,乃是大明朝的工部柴炭司副使!”
林丹巴图尔懵了,他没听说过这样的官职。
柴炭司副使,听着像是管柴房的小官儿,只不过这样的官儿也能出来当大使么?
看见林丹巴图尔的神色,一旁额哲却是大怒:
“父汗,柴炭司副使是个不入流的小官,明朝皇帝是在侮辱你呀!”
的确,此前大明从未有过柴炭司副使这种不入流的小官出来当使臣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