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可是个大事儿,看来要变天了,快去喊把总来。”几个小兵一顿商量,很快就向另一段城墙上跑去一人。
不多时,一名把总火急火燎的赶来,顺便还将没事闲唠嗑的几个大头兵挨个锤了一遍。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嫌自己活的久了,想找找刺激?”
自己大哥的话,小兵们虽没放在心里,却也是赶紧闭上嘴,各自回了换防位置,乖乖站着。
缇骑并不知道城楼上的这个小插曲,他们只是感叹,早知道边关一带还是这么寒冷,就不该只在里面穿一件行衣,应该多套几件。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刀似的风已经吹进了薄薄的一层行衣之中,引得他们在马上不断嘟囔。
怎么回事,还不来人放他们进城。
宁夏府城毕竟是边关,凡事要走章程,把总来了也不敢做主,先是从城头吊下一个小篮子。
缇骑们互相对视一眼,将东厂令牌放在篮子里吊上去。
把总也是头一次见东厂令牌,一脸懵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忙又将令牌马不停蹄的奉到宁夏总兵官萧如熏的府上。
萧如熏世代将门出身,在万历二十年的哱拜之乱中力保平罗城不失,更是因此得到了大行万历皇帝的嘉奖。
他的家族成员也有不少在大明为将,有做陕西副总兵的,也有的做南京京营提督,还有人已被选进勇卫营任提督一营事的。
似萧如熏这样的世代将门之家,在大明并不少见,但要说将门最多的地方,还是要属榆林镇。
萧如熏将令牌拿来看了一眼就知道,要坏事。
实际上,萧如熏虽出身将门,爱好却是书法笔墨,又常常写诗,屡被东林文人所称道。
他和东林党到底有没有什么私下来往,这倒还真说不准。
在心里,他是不想放这些缇骑进城的,谁都知道,王之采这一去,怕是就回不来了。
如果魏忠贤咬着不放,执意重翻三大案,这事儿却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犹豫片刻,萧如熏还是道:“传令,开城门。”
......
王之采被抓回来以后,直接被扔进了东厂大狱。
魏忠贤这一手,可是把京师内外的东林群贤们吓得不轻,就连跑到宁夏避风头的王之采,都被缇骑大老远给抓回来了。
东厂大狱,就好像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一样,经过的路人,无不是远远避开,生怕被里面传出的凄厉惨叫干扰心情。
“说!”一名档头一只手拿着马鞭,直接抽到了王之采的身上,“是谁让你篡改第一次刑部审问时供词的?”
“说出来,爷还能给你个痛快!”
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王之采惨叫一声,却秃自嘴硬道:“没人让我篡改,那张差就是狂徒一个,欲要行刺天子!”
“荒谬!”档头还不欲说话,魏忠贤带着一批番子走了进来,冷笑不止:
“什么狂徒能在无人指使的情况下,行刺大行皇帝?”
“上刑具!他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哪!”言罢,魏忠贤坐在一旁,望着牙关紧咬的王之采,静静喝了起来。
无论这王之采招供与否,证词反正已经拟好了。
让他招供难,让他画押还不容易?
想到这里,魏忠贤脸上阴鸷的笑容愈发显了出来,他突然觉得嘴里这茶,怎么这么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