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恕的灵堂设在王庭的花园里,因为一直不知晓他的具体死因,所以一直没有入殓。这些都在石颐斐的意料之中。
在去王庭面对众人之前,他先到花园给呼延恕上三炷香。
鹰都的花园不如秦罗和南夏那般瑰丽细致,种的也是漠国常见的金露梅和高山杜鹃这一类耐寒易生长的花草。
“父汗,儿子平安回来了。儿子无能,没能替你报仇。不过你放心,儿子一定会拿景长天的命来祭拜你。”
“父汗,你记挂母亲许久,如今你俩能得以团聚是不是得偿所愿了?只是你们都走了,儿子一个人活得战战兢兢……”
当索达扶着石颐斐步履维艰地走进王庭的议事厅时,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有其他部落首领,有鹰都重臣,王庭家眷,以及漠国王庭大大小小的官员。
如今呼延恕不在了,主事之人按长幼排列下来,理所应当是呼延赫。
比起其他人的浮躁和落井下石,呼延赫显得很冷静和公正。
“四弟,虽然已经听送回父汗遗骸的人说了。但大哥和众位大臣们想听你亲口说出来,为何陪你去治腿,父汗会落得如此下场?”
呼延铭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四弟,别是你以为父汗死了你就能继承大汗之位吧?”
议事厅顿时一片嘈杂。
“闭嘴!听四弟说。”呼延赫不悦地令道。
“大哥,父汗去得急,咱们也没找到他留下的遗诏,怎么你就开始发号施令了?当真把自己当成大汗了?依弟弟看,父汗生前宠爱四弟,如今四弟回来了,不如让他去陪父汗好了。”呼延铭刻薄地盯着石颐斐。
呼延赫怒视着呼延铭:“他是你弟弟!”
“本王没有他这种白眼狼弟弟!若是没有他父汗会死吗!”呼延铭大声质问道。
“他死了父汗就能活过来吗!”呼延赫也生气了。
呼延铭冷笑一声:“他就是灾星!血统不纯的东西!先是克死了他娘!如今又克死了父汗!留着他干嘛!”
“呼延铭!说话别不动脑子!”呼延赫厉声呵斥道。
听着争论不休的二人,石颐斐平静地开口了。
“对。父汗是因斐而死。但罪魁祸首是景长天。他与樊肃早就勾结好了要置父汗于死地。斐是废人,想替父汗死都没有机会。景长天算准了斐回来会受到众位排挤,不仅让斐承受失去父汗的痛苦,亦是想让二位哥哥亲手杀了斐。”
“可不管怎样,父汗的死与戊城脱不了干系。斐想替父汗报仇,派人杀樊肃、利用不正当的手段向戊城投放了鼠疫。原以为能夺取戊城,却没想到景长天与秦罗序凝公主联合玉飞狸使了更加毒辣的手段,不仅毒杀漠国勇士,甚至不知使了什么妖法救活了樊肃。”
“二位哥哥,众位漠国栋梁,若是你们都希望斐去陪父汗,斐绝无二话,只是斐死了,就顺了景长天的心意,斐就不能再辅佐二位哥哥完成夺取秦罗南夏的壮志了。”
这番话石颐斐说得情真意切,亦是讲出了利害关系。他一脸无畏的模样,令众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在大家思索这番话的时候,呼延铭迫不及待地问道:“父汗可留了东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