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烟凝一动不动地盯着屋顶,任由玉茶清洗她手上的伤口。
玉昭进来和玉茶对视了一眼,一边放着热水,一边想着怎么安慰自家主子。主子与何九霄的事,她和玉茶最清楚不过。萧梧为何被派去蜀地,她也清楚。
方才她取药箱时,萧梧跟进去简单和她说了一下何九霄的事。
玉昭万万没有想到,对主子温情脉脉的何九霄竟然不声不响地要成亲了。
主子平日多盼望何九霄回来,可如今...
看着她眼角不停滚落的泪珠,玉昭心里把何九霄骂了个狗血淋头,恨不得将他抓来跪在主子面前千刀万剐。
“主子,先沐浴吧。”玉昭替她擦了擦眼角,将她扶了起来,带到里间。
罗烟凝泡在水里,呆呆地盯着一处,脑子里只盘旋着一句话:何九霄要成亲了。
“主子,别再难过了。天下男子那么多,比何九霄好的多了去了。您不必为他伤神。”玉昭轻声安慰道。
玉茶在一旁愤愤不平,语气中尽是怨怼:“何九霄那个王八蛋!根本不配主子对他那么好!他家中既然替他安排了亲事,怎么还有脸来招惹殿下!我看接受不了殿下的礼物便跑得无影无踪,也是他计划好了的!”
罗烟凝脸上浮起一丝悲凉,眼眶虽然红了,但她极力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你少说两句!”玉昭责备地看了一眼玉茶。
玉茶噘着嘴嘟噜:“本来就是呀!姓何的良心被狗吃了!殿下如今伤神,他倒好,娇妻在怀,乐此不疲!”
“玉茶!”玉昭低喝。
屋里静了下来。
罗烟凝枕着没受伤的左手趴在浴桶边,浴桶里的水凉了又加,她迟迟不肯出来。玉昭玉茶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得暗自叹气,在一旁守着。
堂堂秦罗长公主,被人不声不响抛弃了,说出去有多少人会信?师父曾经说,最好的感情是两情相悦,最好的幸福是自己喜欢的人幸福,可她罗烟凝不是师父那样的高人,做不到师父说的那样,她,势必要向何九霄讨个说法!
等等!师父?罗烟凝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何九霄当初能去到屹峰崖与师父切磋,想必师父与何家主关系不一般,为何何家主“染病”,何家没人去向师父求助?要知道,师父天疏老人德高望重,想寻名医为何家主医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江湖上近来并没听说有人求医。
何家是隐世大家,虽说不乏奇人异士,但至今何家主仍然卧床不起,按理说他们何家应该比谁都着急,可为何不放出风声?
双月殿能下毒,亦能解毒;鬼手郭俊烨,亦是妙手回春;她玉飞狸的医术和毒术更是首屈一指。而他们都没收到过任何消息!
除非,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罗烟凝眼中透着冷意,何九霄去了图州,那里与漠国接壤;许梦,所谓的何家义女,去了渭州,那里旁边就是羯人地盘...
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罗烟凝“哗”的一声从水里站了起来,玉昭手忙脚乱替她披上衣服。
“叫萧梧萧桐进来。”罗烟凝冷声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