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医院的时候,她丈夫终于出现了,但却刻意回避着她,看着她跪在地上,都没有想要扶她一把的意思,这就已经很不正常了。
之后进了手术室,她虽然被麻醉了,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但能隐约地感觉到,她的丈夫在轻抚她的额头。
她还清楚地记得他的话,他说,“我走了之后,你以后要多受苦了。别愁,等孩子长大了,就会成为你的依靠。”
然后,他把各种账户的密码告诉了她,并叮嘱她公司里哪个人可信,哪个人要提防,遇到了问题又要去找谁帮忙……
这不是交代遗言,又是什么?
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了,但她还是觉得心口像是被人紧紧地揪着,一阵阵地疼得慌,眼泪又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她再次抹干眼泪,强压下想哭的欲望,“谁干的?”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冷冽,这是要为夫报仇的节奏吗?
胖道士的心提了起来,幕后黑手说不定就是那个在老屋前埋铃铛的,可不是好招惹的,得快点绝了她的这份危险的念头。
“不知道,冯老板本人也不肯说,只说对方太强大,不要招惹。”宋钦真答道。
胖道士连声应和道,“就是就是!您要多想着点孩子,他现在还小,万一您再出点什么事,孩子由谁照顾?他该怎么办啊?”
冯太太扭头看向保育箱的孩子,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我的要求不高,不求他大富大贵,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就好。宋大师,您就给他取个名字,也让他沾点您的福气。”
胖道士还好没喝水,不然听了这话都能被呛着。就宋钦真这个敢逆天而行的,这辈子还能有福气?天听没给他整个霉运缠身就不错了。
宋钦真思索了一下,“就叫他冯一帆吧!一帆风顺的‘一帆’,扬帆起航,乘风破浪。”
“一帆……”冯太太默默念了一遍,看着保育箱中的孩子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冯一帆了。”
孩子挥了挥手,像是在回应她。
“宋大师,您看,一帆喜欢这个名字!”冯太太的眉眼带着笑,虽然夜是深沉的,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是明亮的。
冯太太的麻醉还没完全消退,说了一会儿话,眼皮就开始发沉,变得困顿起来。
一行人不便再打扰,退出了病房,离开了医院,各自叫了网约车。
临别前,胖道士拿回了郭秘书抱着的道具箱,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郭秘书整理了一下歪斜的领带,“我打算回公司,我可不能让人给莫名其妙地开除了。”
“你可想好咯?现在留下孤儿寡母,本就容易被人欺负,你们公司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看今晚遇到的那个工头,可不怎么服你啊!依我看,冯老板之所以要开除你,就是怕你镇不住场子,早点让你脱身。”
郭秘书望着暗沉的夜幕,“如果就这么丢下她们母子俩,我心里这道坎过不去……”
胖道士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干,我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