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道士翻开其中的一堆,是一副炸弹加两张闲牌。可见,这一局牌都快打完了,还是被搁下了,玩牌的人应该是在匆忙间离开的。
他翘起了二郎腿,抖了抖,问郭秘书,“怎么回事啊?人都去哪儿啦?”
郭秘书挤出一个笑容,“应该都出工了吧,要不几位大师直接随我去工地吧,也好了解些实地情况。”
胖道士也不难为他,放下二郎腿,站了起来,“也好,劳您前面带路勒!”
一行人跟着郭秘书,出了门往左拐,穿入了边上的一条狭窄的小巷。
小巷内的每一栋建筑上,都画着一个大大的红圈,中间写了一个“拆”字。
胖道士摸了摸下巴,“就这地段,寸土寸金的,拿下来得不少钱吧?”
“是啊。”郭秘书含糊地应了一句,表面看着没什么变化,脚下的步伐却越发的急促起来,就连脸上那公式化的笑容,也快挂不住了。
现在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一行人都走了那么久了,已经到了工地最核心的位置,居然连一个工人都没见到。
这太不像话了,偷懒也没这么明目张胆的,看来,他得找了工头好好谈谈了!
他掏出了手机,又给工头打了个电话,依旧是忙音状态。
墙根断垣上杂草萋萋,地上随处可见被随意丢弃的生活垃圾,混在一堆碎砖间,散发着阵阵恶臭。
水泥墙上透出了斑驳漫漶的的水痕,如同泪渍一般化开。
如同被上天遗弃了一般,荒凉,沉寂,破败。就连明媚的阳光,都不愿意照进来,让小巷平添了几分森冷。
胖道士走到一栋老屋前,屋顶的瓦片被掀开了大半,露出了木质的房梁。老旧的墙面也坍塌了一面,碎砖掉落了一地。
门口栽了一棵桃树,将近两米高,看树干的粗细,至少种了20多年了,可惜现在有一大半的枝叶都枯黄了,失去了生机。
胖道士和宋钦真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忧虑。
桃树本是辟邪的,这儿却连桃树都枯死了,说明煞气该是有重啊!
此地不宜久留!
胖道士扭头望向郭秘书,“你看人都不在,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改日再来?”
郭秘书皱了皱眉,“可是,老板让我今天带你们来的,这事儿还没办呢……”
“年轻人做事要懂得变通,冯老板那边我来交代。”说着,他勾着郭秘书的肩膀,连拖带拽,将他拉往来时的路。
郭秘书本就不想跑这趟的,他手里还有一堆事要做呢,可没时间招呼这几位所谓的“大师”,自然乐得早点回去,半推半就之下,跟着胖道士往回走了。
一行人约莫走了五六分钟,唐欣感觉一阵疲惫,不觉嘟囔道,“还没到巷口吗?我怎么觉得来时,没走那么长时间啊?”
胖道士不开心了,“嘿!就这一条笔直的路,我还能带错吗?小郭,你说是不是啊?”
“嗯。”郭秘书随口应了一声,他也感觉走得有些累了,将捆着脖子的领带松了一下。
一行人又走出20多米,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巷口到了,而是因为前方的老屋看着有些眼熟——
那老屋的屋顶被掀开了……
墙塌了大半面……
门前还栽了一颗快死了的桃树……
郭秘书一脸的疑惑,“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第一次来,路不熟悉,被绕晕了不是。”胖道士呵呵一笑,用笑容遮掩了心中的焦虑,带着众人继续上路。
这次他换了一条路。
小巷本就是四通八达的,无论顺着哪一条道,只要一路向前,都能走出去。
但是五分钟之后,他们再一次回到了那栋残破的老屋前。
郭秘书觉得不对劲了,他是同胖道士一起走的,中途又没绕过弯,更没调转过方向,不可能两次都绕回来吧?
难道说,这几个所谓的“大师”,为了彰显自己的能耐,特意对他耍了把戏?
他的声音顿时带了几分不耐烦,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几位大师,你们看,现在我们该怎么走啊?”
宋钦真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刚念了几句咒,便听哗的一声,符纸竟然自燃了,差点烧到他的手。
“哟!这次连你的符纸都不管用了,看来这鬼打墙不好破啊!”胖道士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郭秘书问道。
“鬼打墙呗!”胖道士答道。
“鬼、打、墙?”郭秘书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没开玩笑吧?这还是大白天呢,哪来的鬼啊?”
“很快就不是了!”苏哲一脸凝重地看向了西方的天幕。
这条巷子因为照不到阳光,大家都没注意太阳的高度,可是现在,天色已经开始暗沉下来了。
“快日落了!”苏哲说道。
“怎么可能?我1点多接的你们,车开到这儿也才2点,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晚上了呢?”
郭秘书拿出手机一看,脸色顿时一变,竟然快要6点了。
他这不会是眼花了吧?可是天色怎么解释呢?那总是无法看错的吧。
他抬头望着西方,那暗沉的橘黄色,与天际的苍蓝连成了一片,确实是要日落了。
难道这块地真的有那么邪乎?
他不禁咽了口口水,往胖道士的身边靠近了几分,心里开始慌乱起来。
胖道士开口道,“小郭啊,你可是冯老板的秘书,应该了解些这个工地的底细的,先给我们详细说说吧。”
郭秘书笑了笑,“不就是一个拆|迁的工地嘛,能有什么可说的啊?”
信他这小子才有鬼呢!
眼神没问题的都能看出来,他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比哭还难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