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唯有如此,听见这事他才会如此悲恸,如此愤恨。
“难不成,你认识那一家人?”
孙友富惨然笑了起来:“我如何能不认识!”
“被灭门的一家三口,是我妹夫妹妹一家啊!”
七尺高的汉子,说着眼泪就哗哗的落了下来,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的哭,哭的人心生不忍。
秦朗却是愣住了。
他想着应当是关系不错,却没想到被灭门的那家竟是孙友富妹妹的夫家,怪不得他会如此伤心。
原本在朔州时与他偶然间谈起天外天,说起天外天在扬州的分店,当时他就觉得孙友富神态不大对劲。
只不过那时想着,他兴许是家中庶子,被嫡子欺辱这才不得已离了扬州到朔州另谋生活,却不料竟是因为妹妹一家惨遭杀害。
是了,那般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孙友富有妻有子,岂能不害怕?
他当也怕自己若是再留在扬州,等杀人凶手回过神来找到他,自己一家人跟着丢了性命,妹妹的大仇也没人报了。
秦朗无声的叹了口气,走到孙友富身旁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
“你放心,杀你妹妹一家人的凶手我已知道是谁了。”
“如今你为我做事,你家的大仇,我帮你报便是。”
孙友富哭了半晌,终于止住了眼泪,抬起头狠狠的道:“不必秦侯说,我也猜到了杀人凶手是谁。”
“他便是扬州刺史顾家仁对不对?”
“哈!当年我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也无法与官府为敌,暗中调查却多次遇险,甚至连唯一的独子也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后来不得已只能搬离扬州。”
“这些年我拼命赚钱,拼命发展人脉,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查到事情真相,为我惨死的妹夫和妹妹一家报仇!”
若非当年他举家离开扬州,怕是如今他们一家的坟头草都有一人多高了,还何谈报仇!
顾家在江南也算得上是名声良善的书香世家,可谁知内里竟然如此残忍狠辣!
原本靠上秦侯,他便想让秦侯帮他调查,只不过自己初初投奔寸功未立,还没好意思开口,想着等船造出来之后再求赏。
只是没想到,秦侯到了一趟扬州,竟是无意间帮自己查清了仇人。
“你是如何知道,顾建仁是杀你妹妹一家的凶手?”
说起这个,秦朗便觉得奇怪。
顾家仁行事也算谨慎,玉佩只是被他儿子带出去一次,便急忙藏了起来,这么多年不敢拿出来。
就连他灭那一家三十多口,找的都是江湖上的人,孙友富不过一个普通人,是从什么地方发现不对之处,进而怀疑顾家仁的?
“是因为,宝儿对我说,他见顾家仁的儿子拿着我妹夫的家传玉佩。”
孙友富神色狠厉,咬牙切齿的道。
“那时宝儿还没像如今这般,因为妹夫妹妹对宝儿也十分疼爱,他见过多次我妹夫家的那块家传玉佩,是以绝不会认错。”
“只是等我去调查的时候,却再没见顾家仁佩戴过,什么也调查不出来。”
“而且我才调查了没多久,宝儿就出事了,也不知他经历过什么,反正回来的时候是昏迷着的,一连大病十多天。”
“就连我内人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子也跟着没了。”
“我这才察觉不对劲,赶紧带着家人离开扬州,去往朔州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