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老儿说的不错,若是无十足的把握,尤文不敢动他。
被带上来的几人视线四处乱飘,不敢与王元宝的视线对上,看起来既猥琐又心虚。
都不用再说什么王元宝就知道,只这几个人,便能把他打入到泥地里。
实在是这几人知道王家的事情,知道的太多了。
果不其然,那几人也不知是不是在衙门的这几日,被衙役收拾的太狠了,都不等延州明府询问,便一五一十将他们听从王家所办过的那些事情,尽数抖搂了出来。
王元宝闭着眼睛,浑身颤抖的听着那几人把话说完,没有出言打断或者威胁。
自然,他也不会歇斯底里。
到了这个份儿上,说的再多也是无用。
原本他还不想把背后那人暴露出来,这会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若是王家无事,他能活着,那位贵人便是有再大的火气,他也能帮忙给消了。
可若是他死了,或者王家倒了,即便是隐瞒下那位贵人的身份又能如何。
是以等到延州明府询问他还有何话讲之时,王元宝长出了口气,睁开眼睛看着尤文冷冷一笑。
“你只知道我王家在延州无恶不作鱼肉百姓,可你知道,我王家为何会有这个胆子吗?”
“我王家过去那些年做下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只凭着太上皇未曾建国前的那些年,王家积攒下的那么多家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王家又何必再做那些恶事来敛财?”
“难道拿着那些钱财修桥铺路,建棚施粥,把王家变成延州的大善人不好吗?”
“也不必到如今这般,被你拿住短处问罪!”
他这番话说出来,不光尤文眯起了眼睛,就连秦朗也忍不住挑眉。
王元宝这番话说的不错,先前秦朗便有这个疑虑。
看这王家家主行事,并非是那等目光短浅毫无成算之人,以昭玉宫弟子传回来的情报所看,战乱的那几年王家烧杀抢掠,很是敛了一大批财富。
就是大唐建国之后,王家老老实实的蛰伏下来,也开了许多铺子,可打听到的情报中,这些年王家敛财,却依旧用的是往日那般手段,着实令人费解。
不管战乱之时做下过什么恶事,现在战争结束了,建立了大唐,又有律令在,一个有远见的家族家主,又岂会不知为自家披上一层良善的外衣?
照王家这般不管不顾,依旧如往日一般行事的,倒是少见。
半晌,尤文勉强静了静心,极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笑道:“愿闻其详,本官也想知道,你背后究竟是何人,竟会为你王家这等恶富做靠山!”
看他面上毫无波动,实则内心正在天翻地覆,连袖子下的手都不住的颤抖。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官场新手,只听王家宝这几句话便知,这王家背后之人,定然牵扯甚大。
说不定,还会牵扯到皇室,至于是现在贞观时期的皇子,还是武德年间的皇子。
他只知道,自己这一次,要么青云直上,要么碾落成泥!
王元宝哈哈大笑起来,半晌才一字一顿的道:“王家背后之人,乃是荆王李元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