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来国子监了?”
“他是国子监博士,此次前来定然是为了‘杂学’”
“‘杂学’,也亏牛僧孺和苏况这两人敢报名去。”
“某断言,这两人若学了‘杂学’定然仕途无望。”
学生们的言论很清楚地传到了李煜和杜申的耳朵里。
“尔等休得胡言,国子监开设杂学一科,乃是陛下之意……”
李煜摆了摆手,抬眼四处一看,见附近有一石块,转身走过去站到了石块上。这些人不想学杂学,可李煜并不想让这些人肆意诋毁杂学,不然牛僧孺和苏况两个众人中的异类怕是在国子监混不下去了。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杂学无用?”
国子监的学生们一片鸦雀无声……李煜在李府门口惩戒魏子轩和董文泰的事情可历历在目,将人断腿的事情他们也有所耳闻。
在他们眼里,李煜就是个令人又恨又畏的年轻人。
“尽管放心说,某不会管教你等。”
“学生敢问李博士,‘杂学’可能为官?”其中一个学生壮着胆子问道。
“不能!”
“可能解读经书?”
“不能!”
“可能教人忠孝节义?”
“不能!”
“那学生请问,杂学有何用?”
这个学生问题,代表了国子监大多数学生心中的疑惑,他们一个个抬着脑袋看着李煜,等待着他的回答。
“既然你这么问我,那我也问你一些问题。你为什么要做官?”
“自然是上报君恩,下安黎民。”
“如何下安黎民?”
“自然是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李煜一听这人把《礼运大同篇》扯出来,顿时就想起了后世那个大火的清宫剧里的情节。
“如今百姓连温饱都成问题,如何做到老有所终,壮有所用?”
“这……”
“民以食为天!百姓最根本的诉求就是吃饱,诗书能教农夫怎么种粮食吗?诗书能教工匠盖房子织布吗?”
“不能。”
“杂学能!”
那名学生一时语塞……
“某再问你们,既然都喜欢解读经书,经书里可能告诉你们在火灾发生时怎么样逃生?”
“不能!”
“杂学能!”
那些围观的学生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可知日月为什么会运行天际?可知为什么会四季交替?可知人为什么会生老病死?”
“学生不知!”这一次,国子监的学生们齐刷刷地回答。
“杂学能告诉你们,杂学在仕途上帮你们,但会让你们胸有万策,将来即便不能科举高中,也能凭借着对万事万物的认知赚钱养家,奉养双亲,造福百姓,成为一个对国有用的人,你们是想将来做一个好夫君!好儿子!好父亲,还是想做一个终日皓首穷经,混吃等死的纨绔?”
“待诏!某愿终生跟随待诏学习‘杂学’,上不负君王,下不负黎民的有用之人。”一个学生分开众人,跪倒在李煜面前。
“你是……”
“待诏,这就是牛僧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