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初的剑疯子，不就是仅仅凭借着先天大罗的境界，通过种种特殊的机缘，直接进入混沌状态之间，甚至在期间开辟了一个存在了极短时间的小世界出来吗？

虽说，他最后付出了生命消失，所有存在痕迹完全被地球宇宙给抹去，甚至连在他人记忆之中的痕迹，都完全消失了。但毕竟是已经能够勉强的完成了这种在混沌状态之间开天辟地的状态了。

连先天大罗之修都能够做到了，对于现在的罗帆和斗神子这等道行境界已经强大到了不可想象的巅峰准圣来说，若是当真愿意付出代价，自然能够更轻松的做到。

既然在混沌状态之间开辟世界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他们与圣人之间的差别，也就在于这世界的大小，以及那世界能够维持的时间长短了。

对于圣人来说，他们开辟出来的世界近乎完美天地，乃是可以在混沌状态之间长久的存留下去的，哪怕不如完美天地那样近乎永恒不灭，但却也不会是任何一名非圣人的存在所能做到的。

那存在的时间，怕也能够达到亿兆年那般——当然，对于混沌状态来说，时间并没有什么意义。在天地之间的时间能够亿兆年的存在下去，那也只是天地内部的事情而已，除非能够永恒存在，否则便对其他天地没有任何意义。

这看起来有些复杂，其实很简单。

若是这个在混沌状态之间开辟出来的天地并非永恒的，其内部的时间演化是有着极限的，比如亿万兆年。那么，在其他天地之间的生灵，这一秒联系这个天地，可能是天地初始的状态，那么下一秒它再联系这天地，可能就已经是这天地超过亿万兆年之后了。如此一来，相对于那联系这天地的生灵而言，这天地存在的时间，也就相当于只有一秒而已。

若是这天地的时间是永恒的，那就不一样了。

这在另一个完美天地的生灵这一秒联系和下一秒联系之间哪怕是这天地之间相距不知多少个亿万兆年，这天地哪怕是已经沧海桑田，但毕竟还是存在着的，对于他来说，这天地存在的时间，自然便是和其所在的天地一般，同样是永恒的了。

所以，永恒，才是完美天地与非完美天地之间的不同。

当然，大天地和完美天地之间自然又有巨大差别，这点却是此时的罗帆所不能理解的了。

既然圣人想要开辟出完美天地出来都十分困难，那难道就代表着他们在混沌状态之间无法开辟出一个永恒存在下去的天地了吗？

那当然并非如此。

事实上，他们只需要经历一种微微的改换，就能够轻松的做到开辟出一个永恒存在下去的天地了。

那便是，将开辟出来的天地的时空，和一个完美天地完全结合起来。让混沌状态对于这开辟出来的压力转移到完美天地之上，从而使得这开辟出来的天地完全和完美天地融合成为一体，彼此之间一损既损，一荣即荣，从而让这天地从另一种角度做到永恒存在下去。

想明白这种种，罗帆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果然便是依附在天地所化的蛋壳上面的斑点。”罗帆喃喃着。

听到罗帆这样的话语，斗神子明显的松了口气。显然，这种种复杂的情况，要他自己来将之解释清楚，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此时罗帆自己能够想明白这些，着实是让他松了一大口气。

“既然道友你明白了这些，那就好办了。圣人所赐的道场，其实便是这样一种如同依附在蛋壳上的斑点一般依附这天地的小世界。这样的世界，其时是与整个天地完全合一，天地不损，其便永远不损的。”斗神子笑道。

“天地不损，其便不损？”罗帆重复了一句，接着恍然，点点头，道，“按照原理来说，正是如此。”

见得罗帆依然明白自己的话，斗神子已经微微显得有些兴奋了。

毕竟，这些话他说得实在是模模糊糊，若是其他人听到他的话，定然会有无数理直气壮的质问，而这些质问，他甚至自己都能够想到，却根本找不到任何办法来再反驳这样的质问，让人相信他的道理。

而现在，罗帆却是完全明白自己所说的东西，看他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很显然是真真正正的确认自己所说的是正确的。甚至极有可能是对他所能想到却无法反驳的质问都有着清楚的理解，能够完全的反驳。

这对于他来说，当然是让他极为愉快的一件事了。

心情愉快之下，斗神子说话的速度却是愈发的轻快了。

“事实上，圣人存在的时间已经不可考了。我们这些圣人门下虽说已经存在了以千亿、万亿年的岁月，甚至每个人都可以称为活的历史了。但，在我们之前有多少圣人门下，这怕是修行时间最为长久的福德子都不知道。”斗神子微微笑着说出这样一个近乎残酷的事实。

罗帆皱了皱眉，道：“若是按照你的说法，任何圣人门下都会得到圣人赐下道场，那岂不是说，这天地之外其实存在的道场并不只是这几十个，而是还有这数量未知的，甚至极有可能是数量极为巨大的道场？！”

“哈哈！和道友交流实在是太愉快了！我正是这个意思！”斗神子哈哈大笑起来。

罗帆张开嘴巴，好一阵子，不由得苦笑。

这倒是真的有这个可能。

要知道，在混沌状态之间开辟天地对于他都有这个可能——虽说他根本不可能将之和完美天地融合，将其受到的混沌状态的侵蚀转嫁到完美天地之上，而且还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但可能就是可能——对于无所不能的圣人来说，自然是更加轻松。

而他所不可能做到的，将那小天地与完美天地融合，那对于圣人来说，自然也是一件极为轻松，极为简单的事情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以想象，或许对于圣人而言，直接开辟一个道场来赐给自己的门下，比起重新将某个已经存在的，废弃的道场重新整理出来，重新清空要来得简单。

如此一来，很显然的，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便是，每多一位圣人门下，那圣人便在天地之外开辟一处道场赐给这圣人门下，而每一位圣人门下陨落，那圣人却完全不管那些赐下的道场，直接任凭这些道场废弃，任凭其依附在天地之上，而不管不顾。

如此这般天长日久下来，一代又一代的圣人门下积累，那最终出现过的道场数量，确实是极有可能达到一个极为可观的地步。

斗神子笑着，情绪又变得有些低落起来，叹道：“我的那些前辈的道场数量，多得超过你的想象啊。其中甚至有着许多已经是踏上了第九个台阶的前辈，只是，他们现在都已经湮灭在无穷岁月之间，只留下那一个个让人震撼的道场。”

很显然，斗神子是从这些道场身上想到了自己。

他现在只是勉强踏上巅峰准圣之上，圣人之下九级阶梯的第三台阶，距离第九台阶还有着不知多遥远的距离。他这样的存在，在那踏上第九台阶的存在面前，甚至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对方甚至只需要一眼扫过，他便可能形神俱灭。

但，就是这样强大的存在，这样同样有着圣人庇护，同样是修行条件无比美妙的强大存在，如今却都已经变成虚无，只留下他们废弃的道场依附在天地之上。

相比之下，他这种知识踏上第三台阶的存在，又能够走多远？能不能踏上第九台阶，又能不能冲破第九台阶成就圣人，这让他一时间生出一种莫名的茫然情绪出来。

好一阵子，斗神子方才回过神来，苦笑一声，道了声抱歉。

罗帆自然是理解斗神子的感觉，道：“道友何须如此。你我皆是求道之人，彼此前途尽皆茫然，但毕竟正在一步一步前进，焉知日后成圣机缘不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