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速度,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而且也只是在地上行走着,却没有使用神通飞遁。
一边走着,周斯似乎知道罗帆对于南蛮并不熟悉,因此却是一路上滔滔不绝的向罗帆介绍起路上所见的种种了。
那种种介绍之前在前往那万器阁的途中,罗帆便听过那老者介绍过一次了。但周斯的介绍却与那老者完全不同,所取的角度也是完全不同。
那老者的介绍完全便是就着这城市种种建筑的历史,将这建筑所代表的文化介绍出来而已。而周斯所介绍的,却是根据所谓的冒险团体的历史来介绍。
将那建筑什么时候发生什么战斗,为何会引发那战斗,战斗的结果又是怎样,最后对南蛮城中的情势有着什么样的改变向罗帆介绍起来。
随着他的讲述,罗帆渐渐的知晓了所谓的冒险团体在这个城市之中的生存状态,隐隐间对于外域蛮荒的文明形态又有了一些新的感悟了。
城东距离那条小巷颇为遥远。
这一路不紧不慢的走着虽说认真来说速度并算不上慢,但他们却也走了数个时辰,到了天色渐渐变暗只是,方才走到了那一处钟钗团的驻地居所所在。
这里,看起来却是一片十分普通的居所罢了。
占地数千丈方圆,完全便是一片不大不小的庄园了——天元大天地实在是太过广阔了,哪怕是有着无穷生灵填在其中,也是地广人稀,因此一般居所都不会太小,更不会向罗帆前世地球之上一般巴掌之地便要倾家荡产才能获得……
这一片占地数千丈方圆的庄园在周围看来并不算是最大的,勉强来说却只能算是中等罢了。这等中等的民居,在周围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民居当中却是极为不显眼,没有多少特别之处,让人难以将注意力放在其上面。
“不错,这个地点选择得相当有水平。”罗帆见得这居所,笑道。
“多谢主人夸奖。”周斯似乎十分欣喜的道。
他如此表现,周围那信艾等人却也没有任何异状,看起来神色依然如之前一般无二,显然是并不觉得周斯的如此表现有什么不妥,或者他们也觉得便该这般表现才是正常,才是求存之道。
而这,更让八元觉得大开眼界。
几人说着,已经是进了居所的大门,一进入其中,便见得有着许多机关人定定站立着。这些机关人在他们进入的瞬间似乎感应到了他们的到来,当下便陆续的活动起来,开始了作着种种准备,伺候着罗帆等人,迎接他们能够最舒适的享受这居所之中的生活。
一番忙碌之后,终于安定了下来。
此时罗帆已是坐在大堂主位之上,轻松自在的看着下方站着的几人,呵呵一笑,道:“我不会在这南蛮待很久的,顶多只是数月便会离开,你们若是有什么东西要处理,可趁着这几个月赶快处理,不要到时手忙脚乱的。”
作为在这南蛮之中呆上许久的地头蛇,罗帆明白周斯他们定然是在这南蛮之中有着种种乱七八糟的关系,这些关系,便是他们与这南蛮的羁绊。
若是就这般不管不顾的便让他们直接斩断这些羁绊离去,他们怕是会心生不满,到时怕是会增加许多麻烦。反正也只是举手之劳,他便不吝啬一点时间让他们去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了。
周斯等人对于罗帆不会久在南蛮并没有太过惊讶。
这主人从内域出来,显然是不甘于平淡之人,又怎么可能在一个地方呆上太长时间,更何况这地方还是南蛮这种小城。
只是,让他们惊讶的却是罗帆居然会留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处理在这城市的种种关系,这可是宽厚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了,这让他们也不由得生出一种莫名的感激出来。
从这角度来说,他们确实是适合为奴……
见几人的神色变化,罗帆便知晓他们的想法,只是微微一笑,挥挥手让他们下去。只留下八元在身边伺候。
他并没有在这些仙人身上下什么禁制,更没有限制他们的力量,而是任凭他们自由自在的做他们想要做的一切事情,任凭他们能完全发挥自己的一切力量。
之所以如此,自然非是他天真,认为这些人果然是心服口服,真的将自己当成至高无上,要永世效劳的主人。而是因为这些人对他来说根本便什么都算不上。哪怕是任凭他们发挥,他们也绝不可能翻出他的手心,更不可能对他造成丝毫损害。在这种情况下,又何须什么禁制,什么限制?
而且,他也相信,周斯等人绝对能够明白他们与自己之间的差距是多么巨大。若是聪明的话,便不会有背叛的心思。
要知道,不背叛的话,只是三千年为奴的生活。但若是背叛的话,便是要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一个胜利可能极其渺茫的赌局啊。
正是因为这种种考量,才有这此时这般看似不合理的情况出现。
“八元斗胆,欲向主人请教。”等得众人离去,八元顿了好一会,终于鼓起勇气道。
“哦?说来听听。”罗帆无可无不可的道。
八元抬起右手,摊开手掌,只见手心之处忽然钻出一朵无形无质、无光无色的火焰,正是那心火。
“这火到底是什么火焰,为何会蕴藏在我的体内?”当这火焰出现,八元眼中现出疑惑之色,向罗帆问道。
罗帆一笑,他猜想这八元问的也该是这个问题了,果然正如他所料。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也不必隐瞒,当下便笑道:“这火非是实质存在的火焰,而是心火,或者又可以说是怒火,是因你心中情绪激荡而生出的的一种火焰,既契合大道,又暗合心灵,故而拥有容纳一切,抛弃一切,吞噬一切的威能。至于为何蕴藏于你的体内,莫非你不知道吗?”
八元听得罗帆用一种极高的角度来阐述自己手中的心火,刹那间恍然大悟,似乎对心火的认知已经深入到了一个自己之前完全无法探测到的深度了。
这心火虽已经被他从身体深处引发出来,但事实上他对于这心火却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能够使用,也只是因为这心火性质特异,乃是由心而生,自然随着他的心念动转变化,自然随心应用罢了。
以他的实力,根本便无法深入这心火的内部,更不能看到这心火的结构,接触这心火的本源。
此时听得罗帆这般的概括,他方才发现,原来心火的本质是这样,原来自己以前对心火的了解居然是如此的表面,一时间大有所得,眉飞色舞起来。
不过,很快的,他便想到了罗帆的反问。不由得沉吟起来:“心火在我的体内蕴藏,显然不可能是后天得来,而是先天所带。这么说,定是我祖上遗传下来的恩泽!”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一出生便是在那三百万丈的山峰之中,他的父母更都只是普通的八臂猿猴罢了,根本看不出他们与其他任何普通的八臂猿猴有着任何不同。而他自从出生以来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告诉他,他乃是一名普通的八臂猿猴,没有任何出奇之处,没有任何超乎普通八臂猿猴的地方。
而此吃此刻,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祖先可能并不简单,可能出过了不起的大能,自己的出身可能极为不凡,这让他怎能不吃惊?